“哦,你是小曹的朋友啊。”张根生赶紧起身,“进来坐,进来坐。”
里面黑漆漆一片,直到张根生打开一盏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台灯,他才看清屋子的陈设。
屋子是被木板隔出来的小房间,只有四五平米的样子,没有床,一张露出生锈弹簧、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单人床垫占据了大部分面积,床垫上放着十几瓶包装劣质的小药品。
另一部分面积被废旧纸块和各式饮料瓶占据,别说坐,连站的地方都很勉强。
张根生手忙脚乱地将单人床垫上衣物挪开,尴尬地对吴朝阳笑道:“不好意思,出来打工就是这个样子,不讲究。”
吴朝阳提着水果想找个地方放下,最后放在了床垫旁边唯一的一小块空地上。
“张叔,不用麻烦,我站一会儿就走。”
张根生仰起头眯着眼睛看了吴朝阳几秒钟,满是皱纹的脸缓缓散开。
“小伙子,原来是你啊。”
“张叔还记得我。”
“当然记得。”张根生双手抓住吴朝阳的手,“你是好人啊。”
“一根烟而已,张叔不用客气。”
张根生用力的握着吴朝阳的手,“那不是一根烟,是一颗良心啊,你和小曹一样,都是有良心的人。”
吴朝阳内心很是愧疚,不敢告诉他是自己抢了他的活儿。
“野哥其实很关心你。”
张根生点了点头,“不怪他,是我自己不争气。都怪我去年摔坏了一台电视机。”
吴朝阳很想告诉他曹牧野并不是因为一台电视机的事情赶他走,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。
“张叔,您年纪大了,身体又不好,该回老家养老了。”
“回去能做什么,田地里的活儿比这里还重,还不挣钱。”
张根生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,“我现在干不了重活儿,每天接一些轻松的散活儿,顺便捡些废品卖,节约点一个月能存一千块钱,够在老家田地里辛辛苦苦刨一年了。”
听到一千块钱,吴朝阳并没有感到惊讶,而是感到惊心,他非常清楚接散活儿挣一千块钱有多么不容易,更别说存一千块。
吴朝阳没有再说什么,他只觉得在这里多站一分钟都很难受。
“张叔,晚上我还有事,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“小伙子,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