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琮,蒯越,蔡瑁三人,正在密议。
“孙权那小子竟愿化干戈为玉帛,主动邀我们结盟,此真乃天助主公也。”
“主公,瑁以为主公当与孙权结盟,即刻令我尽起江陵水军东进,不惜一切代价收复巴丘,击破大耳贼的水军!”
蔡瑁是拍着案几大叫,兴奋二字写了一脸。
刘琮端详着手中孙权密信,却是眉头深锁,脸上看不到半点欣喜。
相反,还有几分忧虑。
“吾所虑者有三,其一孙氏与先父有仇,两家交恶十余载,如今吾却与死敌结盟,此举是否会遭人诽议?”
“其二,孙权开出的结盟条件,乃是令吾割让江夏,长沙,以及桂阳三郡,如此丧权辱国的条件,吾若答应,如何面对荆州士民?”
“其三,孙氏觊觎我荆州已久,若与之联手对付刘备,会不会是前门拒虎后门入狼?”
“倘若击灭刘备后,孙权对我们动手,我们只区区三个郡,如何能是孙权对手?”
刘琮扬着手中那份密约,道出了心中顾虑所在。
蔡瑁一时被问住,只得回头看向了蒯越。
一直闲品汤茶的蒯越,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手中茶碗。
“敌人的敌人便为朋友,景升先公也曾与曹公交锋十余载,主公不还是降了曹公,今以大局为重与孙权结盟,又有何不可?”
蒯越轻描淡写,否定了刘琮头一个顾虑。
接着,他抬起头来,望向刘琮说道:
“至于主公后两个顾虑,蒯以为完全是自寻烦恼罢了。”
“主公结盟孙权的宗旨,乃是为击灭刘备,夺回襄阳,打通北上之路,好归降曹公,归顺于朝廷,而非割据荆州。”
“既然如此,主公又何必在意荆州士民的看法,又何必忌惮引狼入室?”
“反正主公降曹公后,这荆州便为曹公的荆州,如何善后,如何对付孙权,乃是曹公需要考虑之事,又与主公何干?”
蒯越一席话,将刘琮问到哑口无言。
愣了半晌,他只得是一声苦涩叹息。
蒯越的话是刻薄,却又是不争的事实。
你都降曹了,下半辈子都要去许都做富家翁了,还瞎操那么多心做什么?
“所以,主公现下所做一切,皆只有一个目的,便是击破刘备,夺回襄阳!”
“而现下刘备连破曹公与孙权后,实力已然突飞猛进,今又袭破巴丘,截断了荆南诸郡兵源粮草北上江陵的通道!”
“我们若不能联手孙权,击破刘备水军,夺取回巴丘,莫说是夺回襄阳,只怕失去了荆南诸郡做后盾,我们连守住江陵都有危险。”
蒯越将利害关系摆的明明白白,尔后斩钉截铁道:
“所以啊主公,我们现下已别无选择,为了保全性命,为了保住将来归顺曹公的希望,我们必须与孙权结盟,尽起水军夺回巴丘!”
刘琮沉默。
良久后。
刘琮拂了拂手,无奈道:
“罢了,荆州军政大权,吾已尽付于你二人,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。”
蔡瑁和蒯越对视一眼,会心一笑。
刘琮却话锋一转,又问道:
“只是吾听闻,关羽大破江东军后,其水军实力已然大增,纵然我们与孙权结盟,你们可有必胜把握,能打得过那关羽吗?”
此言一出。
蔡瑁脸上燃起傲色,冷哼道:
“那关羽不过使诈破了江东水军,算不得什么本事,不值一提。”
“不是瑁口出狂言,陆上交锋我尚且会忌惮那关羽三分,这江上水战交锋,关羽在我眼中,不过一插标卖首之徒而已!”
蒯越亦是神色自信,冷笑道:
“论水战之能,除已故黄祖之外,荆州无人能出德珪之右。”
“何况,我们还有江东水军东西夹击。”
“主公可放心,此战德珪必胜无疑!”
刘琮脸上阴云终于散尽,遂不再犹豫,拂手道:
“既然如此,那就依你们之计,克日尽起江陵水军,东进夺回巴丘吧!”
…
襄阳城北,水营。
刘备驻马栈桥,目送着一叶舟船,载着鲁肃和程普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