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备麾下余者不足为虑,务必要小心那个萧和,千万要小心应对,万不可令其看出蛛丝马迹!”
临行之前,孙权和吕蒙的再三叮嘱,不禁在耳边响起。
陆逊暗咽一口唾沫,忙是笑呵呵一拱手:
“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萧军师,逊于江东久闻萧军师神机妙算之名,今日有幸得见,真乃三生有幸也!”
恭维过后,陆逊笑容收起,脸上换作了愤慨之色。
“当年我叔父陆康为庐江太守,那小霸王孙策率军攻打庐江,围城两年之久,我叔父终因城破忧愤病亡。”
“我陆氏一族有过半族人,皆因围城饥荒而亡于此战,孙氏与我陆氏,可以说是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!”
“逊现下虽仕于孙权麾下,却不过是畏于他孙氏兵威,为保全家族续存,不得已而忍辱负重的权宜之计。”
“今刘豫州伐孙权下江东,逊正是看到了为我陆氏报仇雪恨的机会,方才会与韩老将军合谋,只身冒险前来向刘豫州表明归顺之心!”
陆逊满腹悲愤,声情并茂的将叛孙降刘的动机,一一道了出来。
为死去族人报血仇,理由充分合理。
刘备听其所说,顿时想起了当年陆氏家族的惨剧,不禁唏嘘感慨起来。
法正眼中的疑色,则随之也褪色了大半。
没办法,陆逊这套说辞,实在是滴水不漏,天衣无缝,让人找不到半点破绽,没理由不信。
萧和眼中,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。
尔后佯作思索良久,微微点头:
“陆氏既与孙氏有血仇,照此看来,陆兄你背弃孙权,实乃天经地义也。”
这番话,自然是代表着萧和相信了他的归降。
陆逊暗松了一口气,就这几句话间,萧和那种无形的压迫感,已令他背后浸出了一层冷汗。
所幸是过关了。
刘备眼见萧和都不再质疑,自然再无怀疑,心情大悦,当即令设宴款待陆逊。
酒宴摆下,刘备自是礼贤下士,将陆逊奉为上宾。
几杯酒下肚后,刘备询问陆逊何时来降。
陆逊则声称韩当被孙权贬去押运粮草,近期将有十余万斛粮草,由江东运往柴桑。
韩当将觅得时机,带着这些粮草前来北岸归降,以为作进献之礼,也不算空手而归。
理由依旧充分,刘备自然没有不准之理。
酒喝得差不多了,陆逊则以回南岸,向韩当复命为由想要告辞。
“伯言何不就此留在北岸,另差心腹回南岸向韩老将军复命亦可?”
刘备欣赏于陆逊的才智,自然是想要挽留。
“逊是跟随孙权从秣陵而来,若就此弃之而去,难免会引起孙权起疑,只怕生什么意外。”
“何况逊家族皆在江东,倘若孙权得知逊降了刘豫州,一怒之下祸及我陆家,逊岂非成了家族罪人?”
“所以逊想先回江东蛰伏,一者为保全家族,二者也可联系江东反孙豪杰,暗中积蓄兵马,只等刘豫州大军兵临江东,我们群起顺应,必能里应外合,助刘豫州轻取江东!”
陆逊不假思索的给出了三个理由,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思考,好似提前就打好了腹稿一般。
理由仍旧无比充分,刘备虽是不舍,却也不好再挽留。
当下,刘备便趁着夜色,亲自将陆逊送往了江边。
一路上,陆逊趁势将刘军水营虚实,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就在登船前一刻,陆逊眼眸一亮,忽然间想到了什么。
“刘豫州,逊适才想到一策,或可有助于豫州击破江东水军,攻上南岸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