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噗噗!”
惨叫声骤起,冲在最前端的虎豹骑,成片成片被钉倒地。
“子文小心!”
奔行中的曹纯厉声示警,策马挡在了曹彰跟前,挥刀挡去了袭来利箭。
此刻曹彰也觉察到有异,叫道:
“子和叔父,敌军弓弩手最多不过五百,箭矢却能杀伤我们这么多弟兄,必定都是善射之士!”
曹纯目光射向刘军阵,当即挥刀喝道:
“敌军善射,不可正面冲击,即刻迂回侧——”
曹纯神色蓦然一震,号令说了半截戛然而止。
按照平常的套路,正面冲击若发现敌军箭矢太猛,则改为迂回侧后,利用骑兵的机动性,将敌阵拉扯出破绽,尔后趁势由敌阵薄弱处突入。
可此时曹纯却猛然意识到,眼前这座刘军阵,竟然没有侧后!
因为这座半圆阵,乃是两头抱河背水而立,整个弧形面全都是正面,根本就没有侧翼。
此阵的后方,则以长江为天然屏障!
这怎么迂回,你总不能马蹄长江,去迂回到人家后方吧?
何况人家后方的江岸边,还有水军楼船,如同十余座箭塔在拱卫。
“莫非…”
曹纯后颈一凉,暗吸了一口凉气。
他陡然间反应过来,自己似乎是不知不觉中,跳进了刘备给他挖的坑里边。
刘备必是早算准了他们会以骑兵半渡击之,特意磨琢出了这么一座以战车为屏障的半圆阵,就是为了防他铁骑冲击。
正如此前军议张辽所提醒的,刘备明知可能会被半渡击之,却依旧敢强登北岸,必是有恃无恐!
“大耳贼~~”
觉察到中计的曹纯,咬牙切齿暗骂。
身旁的曹休看出曹纯萌生了退意,厉声叫道:
“叔父,敌军不足千人,不管他摆的是什么阵形,我们五千铁骑若为其惊退,岂非折了我军军威!”
“再者,我们现下若退,若是给大耳贼在北岸扎下营垒,我们如何向丞相交待!”
曹纯心头一震,刚刚萌生的退意,立时为曹休一番话喝散。
曹休说的没错,他五千铁骑,若被八百敌军逼退,他曹休颜面何在?
虎豹骑的威名又何在?
颜面扫地还是其次,若给刘备在濡须口筑营,他们几十万大军就要被堵在长江之北,重蹈当初樊城一战的覆辙!
骑虎难下,只能顶着刘军的箭矢硬冲了。
曹纯迅速权衡出利弊,挥刀大喝道:
“虎豹骑听令,给我继续冲,一鼓作气冲过去——”
五千虎豹精锐,只得嘶吼着,咆哮着,顶着长沙兵的利箭继续狂奔。
终于。
在付出几百骑死伤后,最前边的虎豹骑,好歹是冲到了却月阵前。
下一刻,他们却傻了眼,急是勒马收步。
前方若是血肉之躯,自然是仗着骑兵的冲击力,一口气撞上去,冲垮敌阵便是。
可挡在他们前边的可是战车啊!
这要是硬生生撞上去了,岂非撞上了铁板,把自己撞个粉身碎骨?
只是战马速度已起来,陡然间又焉能及时收住,数以百计的骑兵,还是撞在了战车上。
碰撞声,战马嘶鸣声,立时四起。
更要命的则是,战车上的四百长沙兵,所执皆为丈八长槊,见得敌骑逼近,毫不犹豫的就狠狠扎了上去。
惨叫声紧随而起。
数以百计的虎豹骑,如纸糊一般,成片成片被刘军长槊洞穿。
一片人仰马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