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越摇了摇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:“不行,石勒狡猾多端,我必须亲自坐镇。王衍,你去协助刘舆,务必守住后营。”
王衍点头应下,随即也离开了营帐。
营帐内,只剩下司马越一人。他靠在床榻上,手中的烟枪已经燃尽,但他依旧紧紧握着,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。他的目光望向帐外,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。
“邵明珠……你到底在做什么?”司马越低声喃喃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。
夜幕如同一块沉甸甸的黑布,沉甸甸地压在晋军大营之上。营中灯火摇曳,光影在营帐四壁上诡谲地跳动着,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悄然降临。
司马越端坐在营帐之中,神色凝重,手中紧紧握着茶杯,杯中的茶水微微荡漾,却难掩他内心的波澜。石勒的突然来袭,让整个晋军大营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。
过了一会儿,一名侍卫匆匆跑进营帐,单膝跪地,大声禀报道:“王爷,石勒退了!” 司马越听闻此言,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,手中的茶杯也不再握得那般用力。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,冷笑道:“哼,我就知道,他手里才区区几万人,怎么会是我这十多万晋军的对手。他不过是来试探一下我军的虚实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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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司马越的话音刚落,营帐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只见何伦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,连礼数都顾不上,便急切地说道:“王爷,大事不好了!洛阳生变了!” 司马越猛地一惊,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,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。他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盯着何伦,喝道:“你说什么?给本王讲清楚!”
何伦咽了口唾沫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说道:“刚接到眼线的密报,王景跟刘易被邵明珠抓起来了!虎贲军也背叛了太傅您,倒向了邵明珠。现在,整个洛阳连同天子都被他控制在手里了!” 司马越听后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。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一时语塞。
何伦见状,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着说道:“而且,根据一些细微的迹象表明,石勒这次能偷袭我军粮道,跟邵明珠可能有关系。只是,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。”
“什么!”司马越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,眼中燃烧着愤怒与难以置信的火焰。他先是一愣,随即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,猛地将手中端起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那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营帐中格外刺耳,茶水溅得到处都是,仿佛是他此刻破碎的心境。
何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,扑通一声赶紧跪下,低着头,大气都不敢出。
就在这时,营帐的门帘再次被掀开,王衍一脸难色地走了进来。他看了看地上破碎的茶杯,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司马越,心中暗暗叹了口气。司马越看到王衍的表情,心中已然明白,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。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不安,说道:“王衍,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!”
王衍微微躬身,一脸无奈地说道:“王爷,王浚响应了陛下的号召,在幽州挑起大旗要联合苟曦一起讨伐太傅您。如今,王浚已经在邺城集结了鲜卑骑兵,不日就准备南下了。”
“什么!”司马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。他瞪大了眼睛,双手死死地抓住座椅的扶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,自己苦心经营的局面,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土崩瓦解。先是虎贲军背叛,洛阳被邵明珠控制,如今连王浚也要起兵讨伐他。这一连串的打击,让他如何能承受得住。
司马越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,一股热血涌上喉头。他再也忍不住,“哇”的一声,吐出了一口鲜血。那鲜血溅落在营帐的地面上,如同绽放的红梅,却带着无尽的凄凉与绝望。他的身体晃了晃,两眼一闭,便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“王爷!”
“太傅!”
营帐中的众人顿时大惊失色,纷纷围了上去。何伦和王衍更是一脸惊恐,不知所措。还是王衍最先反应过来,大声喊道:“快!快去叫郎中!”
不多时,郎中匆匆赶来。他急忙蹲下身,为司马越把脉。营帐中的众人都紧张地看着郎中,大气都不敢出,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郎中的脸色越来越凝重,他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后,缓缓地摇了摇头,一脸惋惜地说道:“王爷……已经去了。各位大人,还是赶紧商量一下王爷的后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