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汐月想哭,却又哭不出。
这几天,她已经流够眼泪。
最亲近之人的背叛,亲生父亲的欺骗,以及。
颜汐月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,不再逃避,而是转而望向躺床上昏迷不醒的徐宁,声音有些哽咽:“徐叔,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?要是他知道了真相后,会不会因此而恨我?从此之后,再不理我了?”
正埋头捣鼓着些什么的徐大彪,闻言动作一顿,沉吟许久后,方才说出那句让颜汐月耳熟能详的话来。
“良药苦口利于病,有些事,有些坎,你不去尝试,又怎么知道就一定不会朝着你心中所害怕的反方向去发展呢?”
“来,吃颗蜜饯先。”
颜汐月哇的一声,再无法绷住,哭了起来。
徐叔手里,拿着的,也是一颗蜜饯。
心中的委屈与恐惧在这一刻,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是啊,有些事,有些坎,看似高不可攀,难如登天。
却也仅仅只是看似,倘若你不去尝试,这“看似”两个字将会让人抱憾终身。
逃避没有用,只会在心底滋生恐惧,蓝天白云带走的只有时间,恐惧只会沉淀下来心底生根发芽。
“我说,咱能不能别唠了?给口水喝行不?我渴啊!”
一道颤巍巍,很是虚弱不堪的声音,忽然从床那边传了过来,打断了二人的对话。
二人齐齐扭头望去,就见徐宁口干舌燥,嘴角都干裂起皮,伸长了脖子,伸着一只手,朝着他们这边软绵绵摆动着。
发出无声抗议:这还有个病患呢,能不能看过来,关心关心我的死活,给口水喝呀!
徐大彪激动莫名,一个箭步冲到近前,握住徐宁软绵绵摆动的那只手:“徐兄弟,你可算醒啦!”
“登徒子,你醒啦!”颜汐月前一刻还哭着,转瞬间又笑了起来,丝毫不管徐宁死活,扑到他身上,小粉拳砸他胸膛。
两人是喜极而泣,徐宁却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。
手疼,感觉快被捏碎了。
胸是又闷又疼,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“救……救命!”
双重打击下,才醒过来的徐宁,干嚎一声,眼睛一翻,竟又晕了过去。
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,愣在原地,良久才反应过来,急忙呼唤大夫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