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陛下,"皇甫南辰落下一子,"今日那些弹劾余谨的人,大多是卢颂的人。他们这是在试探你的态度。"
赵汝安看着棋盘,若有所思。他何尝不知这些,但比起卢颂的咄咄逼人,他有时候反而更厌烦舅舅这种以长辈自居的姿态。
"舅舅的意思是?"
"卢颂这些年,势力越发庞大。"皇甫南辰说道,"你若想制衡他,不妨......"
"朕自有主张。"赵汝安淡淡打断了舅舅的话。
皇甫南辰一愣,随即笑道:"是,陛下圣明。"
赵汝安抬头,看着这位舅舅。朝堂之上,三股势力相互制衡,他这个皇帝反倒成了最没有实权的人。而眼前这位舅舅,虽然处处为自己着想,却也是这种局面的维护者之一。
这种局面,必须要改变。
"对了,"皇甫南辰忽然道,"臣听说陛下让从龙密卫给了余谨一枚令牌?"
赵汝安手中的棋子微微一顿,心中暗笑。即便是自己调动亲军,这位舅舅也要过问一二。
"是有这事。"他平静地说道,目光落在棋盘上,不再多言。
君臣舅甥之间的气氛,忽然变得有些微妙。
"陛下这一手棋,倒是出人意料。"皇甫南辰看着棋盘,意有所指。
赵汝安淡淡一笑:"舅舅是在说棋局,还是在说余谨?"
"都是。"皇甫南辰轻叹一声,"看着你这般运筹帷幄,舅舅倒是有些感慨。记得当年你刚登基时,还需要舅舅在朝堂上为你保驾护航。如今......"
"如今朕长大了?"赵汝安接过话头,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锋芒,"舅舅的意思是,朕已经不需要您的保护了?"
皇甫南辰一愣,随即苦笑:"陛下说笑了。臣不过是欣慰,欣慰陛下已经能独当一面。"
"是啊,"赵汝安执子落下,"朕确实长大了。也正因为长大了,才明白有些事情,总要亲力亲为。有些权力......"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舅舅一眼,"也是时候收回来了。"
御书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。
皇甫南辰放下手中的茶盏,神色复杂地看着外甥:"陛下这是在怪舅舅僭越了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