啐出一口血沫，血沫在半空便结晶成猩红的冰砾，叮当落地。

“我知道…”他声音嘶哑，像生锈的齿轮在碾磨，“你和它们一样…有限制。”

这里是一切灾祸的源头，一切悲与愤的起始，也是人类能否存续的最终点。

“现在的你…根本无法…出手，对吧？”

真可怕啊，独自面对厄蚀邪神，一种极致的紧张感令萧穹的肌肉完全垮了下来。

他反而像是放松下来了一样，瘫坐在地上，用尽可能舒服的姿势。

“这就是你独自前来的勇气？”

夏屿玄漠然注视，王座高举的阴影品令那双苍白的邪眸比之寒月更冷几分：“为了那些同样将同族锻造成壁垒，吮吸着绝望苟延的蝼蚁？萧穹，这牺牲…让你感到骄傲吗？”

“少他妈…说这些！”

萧穹猛地抬头，像落难的野兽喘着气，“怎么着，现在说这些话想蛊惑我？让我不要为了那些高官老爷牺牲？”

“这是事实，不是吗？人类本来就是多数供养少数的群体种族，所有的理想与勇气，都是为了保证核心人群的存续。”

夏屿玄挑眉，少有的作出一副悲伤同情的模样：“人类几千年的无数历史证明，苦难者仍旧苦难，种族的上位者渴望更多愿意牺牲的英雄，为你的死立雕像歌颂者，又在哪里呢？”

“呵，你邪神也很懂历史嘛…历史肮脏啊，是的，我就是因为知道人有多脏才会跟苏禹那个蠢蛋吵架，少在这教育老子了，”

萧穹隔着战甲抹了把脸，不爽道：“我是来报仇的，这片土地生我养我，对你们亮刀那是我该做的，至于你讲的那些东西…”

他身体摇晃了一下，战甲碎片簌簌剥落，露出里面接连皮肉的管线与金属贴片。

“世上又不是只剩下我跟苏禹了，总会有人，继续为了人类的梦去往前走！”

“崇高的理想。”

夏屿玄发出轻笑，不置可否。

“本座吞噬的文明中…从不缺少奋勇之辈。可惜，抱团取暖，抵不过深空之寒。纵无厄蚀，你们亦会亡于诡异大势，毁于自身之熵。”

“别跟我说这些听不懂的大话！怎么着人类都要没？我不信。”

萧穹身上的战甲终于彻底崩解，化为苍白的流沙从他身上泻落。

他暴露在那赤裸的威压下，皮肤开始瓷化，绽开蛛网般的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