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骨道主缓缓站起身,周身开始有淡淡的魔气升腾,"当年能在天外与古神厮杀,难道还怕了你一条蛮妖不成?"
魔威渐起,亭中的茶香都被压得停滞不前。云海之外,隐隐有雷声滚动。
就在这气氛再度凝固,仿佛随时都会有第二场大战爆发之际,一旁始终沉默的荀信,却缓缓站了起来。
"山君,前辈。"
青衫文士的声音温厚而沉稳,带着儒者特有的从容不迫。荀信先是对着柳相微微躬身,又对着白骨道主行了一礼,动作标准而恭敬。
"我或有一法,可解当前僵局。"
柳相瞥了荀信一眼,不置可否,只是放下了茶杯,显然对这位儒生的提议有些好奇。
白骨道主则是将视线投向荀信,魂火中带着审视与不屑:"一个后世的读书人,除了之乎者也,还能有什么办法?莫非要给这具残躯讲大道理不成?"
古魔的语气中满含嘲讽,显然对儒家修士没什么好感。
荀信并未因古魔的轻视而有丝毫动容。青衫文士神色肃穆,缓缓抬起右手,并指如剑,竟是毫不犹豫地在左手掌心一划。
剑指划过掌心,发出轻微的"嗤"声。鲜血渗出,却非赤红,而是带着一抹淡淡的金色,其中蕴含着磅礴而纯粹的浩然正气。血珠滴落在石案上,竟发出清脆的响声,如金玉相击。
"荀信,你这是做什么?"柳相眉头微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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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山君稍安勿躁,晚辈自有分寸。"
荀信对着柳相温和一笑,随即正色道,"晚辈所修乃是正心诚意之学,此血中蕴含晚辈毕生所学之道韵,正是施展此法的根基。"
说话间,荀信以指为笔,以掌心为砚,蘸着自己的圣人之血,在身前的虚空中,一笔一划,写下了两个古朴的篆字。
每一笔都异常缓慢,仿佛要将天地间所有的道理都融入其中。青衫文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显然这般书写,对其消耗极大。
道。
第一个字成形,整座山峰都轻微震颤了一下。
德。
第二个字落成,天地间似乎响起了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这两个字出现的瞬间,并未引发任何惊天动地的异象。没有雷鸣电闪,没有大道和鸣。它们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,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芒,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间最根本的"道理"。
亭中的光线似乎都为之一暗,所有的"理",所有的"法",在这一刻,似乎都要向这两个字臣服。就连那炉沉水香的青烟,都在这两个字的影响下,变得更加笔直,宛如虔诚的信徒在朝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