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黎一路走来,难免失笑感慨一句:荣昌荣昌,这名字倒也没起错。
化为人形的黑纹金雕,依旧是那粉雕玉琢的小光头模样,身上还穿戴一件由内翎羽毛编制而成的金色法衣,外行看热闹都知晓不俗气,反正看上去就差把有钱二字刻脑门儿上了。
黑纹金雕,本名为金生。
听到荆黎的感慨,金生双手环胸,脚下大步流星,稍稍扬起脑袋得意道:“那是自然,陆老爷起的名字,怎会差了?当初他老人家为了给还是村子的村子起名,那可谓是煞费苦心,连珍本古籍都翻阅不知多少部多少遍,才从字词里挑出来的荣昌二字,繁荣昌盛,大俗即大雅,可谓是真正落到了实处,凡夫俗子,山上仙人,就算明白意思,也定然不会知晓其中的关节厉害。”
言语最后,金生哼哼两声,好似是对那些所谓文学大家与山上仙师的嗤之以鼻。
荆黎哦了一声,然后很拆台的问了一句:“你亲眼见到了?”
金生一时语噎,过了好半晌才悻悻道:“都是陆老爷亲口说的,真人真事,骗你大爷我就是乌鸦。”
荆黎置若罔闻,继续向前走去。
跟黑爷争论这个,待会儿估计又得以闹剧收场。
事实上关于荣昌这个名字,柳相曾经与荆黎第二次重逢的时候,闲聊之中有过问答。
柳相对此的答案是,某个老不死的随口起的名字,寓意可以,但要说有多上心......可能就跟咱们口渴喝水之后抹去嘴角水渍一般,顺手的事情。
对于他们俩这一大一小,在路人眼中的外乡人,一个背剑,一个有钱,擦肩而过之时,人们总会不由自主的张望两眼,可看过之后谁也不会对此有何猜想。
荣昌从最开始偏居一隅的小村子,后来成了镇,出了读书人,王侯将相不敢说,可达官显贵,富甲豪绅,江湖宗师,乃至山上仙人,无一缺漏,故而随着小镇扩展成一方大城,借住水力泛舟游玩至此的外乡客就更多了,江湖武人很多,文人骚客更是不缺,甚至有时候还能见到山上仙人展露神通,不过奇怪的是,这些仙师大多展现术法神通之后没多久就脚步匆匆离开,也不知其中有何要事。
一人一妖在丰阴涧支流位置拐了个弯儿,走入野狐河岸堤。
继续往前没多久就到了钓鱼台。
没了那位乡野女子的抛食打窝的恶劣行径,到此垂钓的人也多了起来,鱼获也比之以往好上太多,时不时就能看到老叟抛竿提竿的场景。
对此,荆黎会心一笑,没再多看,走到岔路口转了个弯儿。
手掌抬起,手心处多出一枚青玉,上刻“山君敕令”四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