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夜街头惊鸿一瞥,王索便如中了邪,魂不守舍。
少女含羞带怯,眼含青涩的模样,狠狠烙在他心口。
王索甚至没等天亮,便在自己院中唤来了几个平日里专替赵府办些脏活的心腹。
“去,给我查个人。”
王索只穿着一件单衣,在微凉的晨风中来回踱步,“城南,姓余,家里开了个杂货铺,有个女儿,约莫十六七岁。我要知道他们家祖宗三代的所有事,越快越好,越细越好!”
几个心腹见王索这副模样,不敢怠慢,领命后便四散而去,钻入了荣昌城大大小小的街巷与茶馆酒肆之中。
赵府在荣昌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,对付这等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,简直是牛刀小试。
不过半日功夫,一张写满了字的薄纸便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王索手上。
余家家底,被摸了个底朝天。
父亲余忠,人称余老实,在城南青石巷开了个小杂货铺,为人本分,从不与人红脸。
母亲张氏,替人缝补浆洗,补贴家用,性子温婉。
独女余雪儿,年十六,生得貌美,性情贤淑,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是左邻右舍口中交口称赞的好姑娘。
家境清贫,人脉简单,是那种在荣昌城里最常见,的平头百姓。
王索捏着那张纸,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,最后化作一声压抑不住的低沉狂笑。
是日下午,荣昌城南的青石巷里,余家那扇半旧的木门被“砰砰砰”地敲响了,力道之大,震得门板上的灰尘簌簌而下。
余忠正在铺子里用一块旧布仔细擦拭着货架,听见这急促而无礼的敲门声,眉头微微一皱。他以为是哪个顽童的恶作剧,放下抹布,随口应着“来了来了”,便走过去拉开了门栓。
门外的一幕,让这位老实巴交的铺子主人当场愣住。
只见一个身穿宝蓝色绸衫、身材壮硕的男人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。
绸衫料子虽好,穿在此人身上却显得有些紧绷,将一身横肉勒出道道褶子。
笑容油滑而又自得,正是昨日在街上调戏自家女儿的那个赵府家丁头子。
此人身后,还跟着两个精壮的伙计,挑着两担被大红绸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担子,上面隐约可见布匹、酒坛、糕点盒子的轮廓,阵仗瞧着竟像是来纳聘的。
这男人,瞧着年岁少说也有三十出头,比自家女儿大了足足一轮还不止。
余忠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一股浓重的不祥预感瞬间笼罩了心头。
“您是……找哪位?”
余忠强压下心中的疑虑与反感,还算客气地问道。
“在下王索,于赵府当差,忝为公子爷身边的大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