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外忽然响起淅沥雨声,潮湿的寒气顺着岩缝渗进来。
雷队长望着跳动的火苗,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到萧云时的场景。
那个自称教书先生的年轻人,在听说他们要袭击日军油料库时,随手就在沙盘上推演出三条穿插路线——每条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。
";收拾东西,天一亮就动身。";他忽然站起身,牛皮靴底碾碎了最后一点火星,";老林带三个人去探路,小山东准备爆破器材,柳子把狙击枪校准好。";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,二十几个黑影已经沿着峭壁上的藤蔓向下攀援。
雷队长抓着岩缝里的树根,听着下方传来驮马道旧址的潺潺水声。
这场豪赌若是成功,他们就能在日军眼皮底下撕开条新动脉。
挂在腰间的怀表突然震动起来,雷队长差点松手摔下悬崖——这是他特意改造的预警装置,当怀表磁针指向正北时,说明三里内有成建制的日军部队在移动。
";加速下降!";他压低嗓子吼道,指甲在岩壁上刮出白痕。
下方河谷升起的晨雾里,隐约传来骡马銮铃的叮当声,还有皮革马靴踩碎砾石的脆响。
当骡马銮铃穿透晨雾时,柳明轩的枪口已顺着藤蔓垂了下去。
他右腿勾住岩缝,左手扯开缠腰的伪装布——那上面沾满三天前运输队马匹的粪便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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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;二虎,西南角。";雷队长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。
被点名的战士松开藤蔓,腰间缴获的日军手雷磕在岩石上叮当作响。
三天前埋藏的掷弹筒零件正在下方三十米处沉睡,双层油纸包裹的撞针在晨露中泛着冷光。
爆炸声撕碎河谷宁静的刹那,二十几条身影如同壁虎般紧贴岩壁。
林大勇朝东边甩出两颗冒烟的手榴弹,受惊的骡马顿时拖着物资冲向雷区。
柳明轩的瞄准镜里,带队军曹的望远镜刚举到眼前,就被冲天而起的黑火药烟柱吞没。
";走水啦!";游击队长用关东腔吼出的日语在峭壁间回荡,正在整队的日军顿时乱作一团。
小山东趁机把最后半管炸药塞进岩缝,飞溅的碎石如雨点般砸向河谷。
三日后,杨家峪晒谷场上飘着新麦香气。
萧云手指拂过子弹壳熔铸的三棱军功章,金属表面的淬火纹在阳光下泛起细密流光。
这是他用兵工厂车床连夜赶制的勋章,每道凹槽都刻着受奖者的杀敌记录。
";柳明轩同志,八百米外打碎观测镜,为爆破组争取了二十七秒。";当狙击手接过勋章时,萧云突然按住他的手腕,";表尺校准用了德国猎枪的游标卡尺?"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