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之雄抬头看看逼近的追击者,最前边的一个家伙在长官的催促下,端着冲锋枪,一边扫射,一边冲过来,离他们不足20米了。他扔掉手枪,抄起曹少武的“汤姆森”冲锋枪,一个点射便把那人打倒在路上,其余三人急忙分散躲在几棵树后。
他回身望了望那片棕榈林,只在身后十余米开外,但中间是一片无遮无掩的开阔地,跑过去必然成为对方的活靶子。他低头问曹少武:“能行动吗?”
“恐怕不行。”曹少武一脸痛苦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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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在这儿趴好。”
对面的三人散开,猫着腰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包抄过来。田之雄端起枪朝着拿步枪的家伙扣动扳机,却只听到枪机撞击的清脆声,没子弹了!
“还有弹夹吗?”田之雄急声问。
“没了,枪是捡的。”
田之雄眼前一黑,完了。
寨子那头的枪声一下密集起来,还夹杂着重机枪声和连续的手榴弹爆炸声。夜袭者不会扛着重机枪来,他猜想,应该是李文焕的部队集结起来反击了,可眼前的问题是,不等李文焕的部队打过来,他和曹少武很可能就命丧此地了。
这时,曹少武从腰里抽出支“柯尔特”,“只剩这个了。”
“你他妈不早说。”田之雄大喜过望,脱口骂道。
“里面应该还有三、四发子弹。”
追击者看看这边不再射击,又继续猫腰过来。
田之雄蹲在浅沟里,握着手枪,忽然意识到,一个难得的报仇机会就摆在他面前。眼前这个背对着正趴在沟沿的特务,正是杀害陈伯的凶手!从看见陈伯那躺在冰柜里僵硬的尸体的那一刻,他就暗下决心,一定要找出并除掉杀害陈伯的凶手,现在这个凶手正毫无防备地趴在他跟前,他只要朝他的后脑扣动扳机,陈伯就可以瞑目了,他就替阿秀报仇了,而且不会有人怀疑这是他干的。
复仇的冲动促使他好几次都举起了枪,可又都放下了。他不是不想为陈伯报仇,只是单纯觉得向一个手无寸铁且毫无防备的人背后开枪,有些下不去手,何况这个人正与他并肩战斗,他们现在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,总不能临战自断臂膀吧。
这个持续两三秒钟的念头,被几颗打在面前土路上的子弹所打断,田之雄向枪射来的方向开了一枪,又侧身往右边不断接近的人影开了一枪,对方又趴下了。这时,对方的指挥官愤怒地大骂起来,说的是泰语,大概是催促手下迅速冲过去。
田之雄意识到最后拼命的时刻到来了,他拔出弹匣看了一眼,弹匣里只剩一颗子弹,加上枪膛里的一颗,还剩两颗。追击者都站起身,边开枪边向这边冲过来。曹少武坐起身,像握着一根棒球棒那样握着汤姆森冲锋枪的枪管,准备拼了。
突然,敌人身后响起了连续而密集的枪声,十几个人呐喊着冲过来,子弹从后面击倒了拿着手枪的敌人指挥官,两边的两个敌人毫不迟疑分头鼠窜。
最先跑过来的是满头大汗的闻参谋,他看见扶着曹少武慢慢站起身的田之雄劈头就问:“没事吧没事吧,曹先生是负伤了吗?”
曹少武惊魂未定,连声道:“来得正好来得正好,再晚来十秒钟,我们俩非死球啦,我没事,只是崴了脚。”
田之雄忙问:“周将军和谢上校呢?”
“没事,都好好的,袭击者惊动了哨兵,枪声一响,军座就派人把他们保护起来了,现在跟军座在一起呢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!”田之雄和曹少武都松了口气。
闻参谋下令:“过来两个人,扶着曹先生。”回头又对二人道:“让二位长官受惊了,袭击的憨包都打跑啰,前面安全。”一行人向指挥部方向慢慢走去。
一路上,不断看到倒卧在路边的尸体,有李文焕部的兵,更多的是身穿一身黑衣的袭击者,3军的官兵正在打扫战场、救治伤兵、扑灭余火。
回到指挥部,李文焕和周仁俊、谢达临都站起身,一迭连声道:“太好了太好了,都没事。哎,曹少校负伤了?”
曹少武摆摆手:“没事没事,战斗中不小心崴了脚。”
勤务兵端来热茶和水果,大家刚坐下喝口茶定定神,一个参谋进来向李文焕立正报告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