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戬哑声道，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。
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汇聚在星空中央。

那里，陆尘本尊长长地、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。

这一口气，几乎要将百年来积压在肺腑、在心口的所有压抑、所有沉重、所有焦灼，全都吐出去。

他感觉那块压了自己百年，几乎让他窒息的巨石，终于被搬开了。

疲惫，如同潮水般涌来，几乎要将他淹没。但与之同时涌上的，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轻松。

这一场大劫，太不容易了。

从最初的步步败退，到中间的苦苦支撑，再到最后的绝地反击……

每一步，都走在刀尖上，每一次决策，都关乎亿万生灵的存亡。

他转头，看向身旁气息渊深如海，周身红尘气息缭绕，已然真正踏入圣境的尘世分身。

再看向另一边，虽然伤痕累累，躯体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口。

甚至能看到内里闪烁的道则符文，但那双眼中战意依旧如火般燃烧的陆盘。

以及，虽然沉默寡言，机械躯体多处破损。

电子眼却依旧冷静地扫描着战场，开始计算最优修复方案的源十三。

一股暖流和难以言表的自豪，在陆尘心间流淌。

这是他性命交修的分身，是与他并肩作战，共同撑起无界天空的战友！

“总算……结束了。”

陆尘的声音带着百年征伐留下的沙哑与疲惫。

这场大战，他作为无界总指挥，心神消耗之大，远超常人想象。

“哈哈哈！痛快！真他娘的痛快！”

陆盘活动了一下几乎被打碎又重新凝聚的臂膀，龇牙咧嘴，却豪迈大笑。

“虽然差点被那几个老阴比给拆了，但这架打得值！老子对力之大道的理解，又深了一层！感觉拳头更硬了！”

源十三冰冷的电子眼扫过支离破碎的星空，无视了那些狂欢的人群，开始执行既定程序。

“威胁目标已清除。能量储备低于百分之十。损伤率百分之四十七。开始进行战场清扫与资源回收程序。优先修复界壁缺口。”

尘世微微颔首，周身那足以引动众生七情六欲的红尘气息缓缓平复。

目光扫过星空中漂浮的残骸，破碎的大陆，以及那些欢呼雀跃的生灵。

眼中闪过一丝悲悯，但更多的是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漠。

圣人之心，已与凡俗有别，俯瞰红尘，视众生为棋？亦或是刍狗？

无人知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