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言觉得这话暮气重了些,便道:
“明年又明年,不消说朝暮,不消叹时年。”
林花飘飞,落入唐寅的酒碗中,泛起丝丝涟漪。他一饮而尽,不免更加叹息。
“朝朝复又暮,年年又复年,不知他时安在此间。叹流年,唱挽联,逃不了身后一个奠。”
林风庭叹道:
“又跑题了,服了你们……唉!此景既伤,又何须制抑?不妨乐者乐,伤者伤,有乐则享,有伤亦互倾衷肠。”
林语道:
“唐先生诗文俱佳,此时此景必有感怀,不妨吟咏一二?”
唐寅缓缓点头,略作沉思,想到昨日午间自己卧在花下时的迷梦,便道:
“春花易逝,梦忆不多,昨日有些诗意,只是心绪烦闷一无所得。今日众位来访,喜不自胜,心里便活泛得多了,当有所咏,且容我细思。”
说罢,他闭上双目沉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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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不敢打搅,未出声回应,只悄悄呷上几口酒水,也暗自搜肠刮肚,欲作些应景的诗文热热场。
片刻后,唐寅开口道:
“林庵旧梦花满天,玉芽翠映玄都仙。
晴雪方过桃夭尽,日复前非魇昔年。
惋慨残春离恨去,炎心暑夏没故园。
为报青帝蝶莺聚,簇桥鸢尾立人间。”
众人鼓掌称好,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对方就能吟出一首诗来,无论成果好不好,那都是极高的本事,果然不愧是“唐解元”。
林风庭品味许久,道:
“‘玉芽翠映玄都仙’一句,仿佛鲜研绽放的花枝就在眼前,灼灼芳华,又有黄嫩青翠的细细叶芽映衬,两相得益,最富生息。
后又转梦为实,既含惋惜慨叹,又有新的生机出现,让春夏交接,四时轮序,正合‘哀而不伤’的道理。”
李宗德道:
“既咏花,那我也有一首,大家且听:
花影横遮玉流空,纷繁错落天碧通。
香飘散漫红粉雨,半敞衣襟半怀风。”
唐寅道:
“‘玉流空’之说,显水之清澈洁美,仿若无所依托,不接尘土,故不染俗尘气,我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