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餐馆时,她忽然回头望了眼招牌,轻声说:“下次来,我还要点爬沙虫。”
我笑着牵起她的手,心想这姑娘的胆量,怕是比雅砻江的水还要深。
暮色中的公交车摇摇晃晃,像只醉醺醺的甲壳虫。
小莲靠在我肩上哼着《米易谣》,发丝间还沾着餐馆里糊辣椒的香气。
我则像个泄了气的皮球,连掏身份证的力气都被正午的太阳蒸发了。
她见状,狡黠一笑,小手直接探进我衬衫口袋,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烫得我一激灵。
"这位先生,"
她装模作样地举着我的身份证在前台晃了晃,
"您看起来像是被攀枝花的太阳晒蔫了的仙人掌呢。"
我勉强扯出个笑,心想这姑娘的精力怎么跟雅砻江的水电站似的,永远用不完。
电梯里,我几乎要靠着墙滑下去。小莲一边撑着我,一边数着楼层:"三、二、一,到家啦!"
房门一开,我直接扑向那张雪白的大床,脸埋在枕头里含糊道:"莲儿...下个城市...你定...我睡会儿..."
朦胧中,我感觉自己像个面团被揉来揉去。
小莲的手轻轻解开我的衬衫纽扣,动作温柔得像在剥一颗熟透的芒果。
"抬抬手,"
她轻声说,我迷迷糊糊照做,任由她褪去我的外衣。
她的手偶尔擦过我的皮肤,带来细微的颤栗,像春风吹过湖面泛起的涟漪。
"这么大个人了,睡觉还踢被子。"
她一边嘀咕,一边替我掖好被角。
我半梦半醒间听见她在翻地图,纸张的沙沙声和她的呼吸声交织成安眠曲。
偶尔有手机屏幕的光掠过我的眼皮,想必她又在查攻略,眼睛亮得像夜航的灯塔。
夜深了,我隐约感觉床垫微微下陷。
她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,发梢扫过我的下巴,带着薄荷洗发水的清香。
"老徐,"
我想回答,却困得张不开嘴,只能在梦里点点头。
她似乎笑了,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垂,像蝴蝶扇动翅膀。
窗外,米易的月亮正悬在凤凰树梢,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,融成一团模糊的光晕。
这一夜,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颗星星,而她是指引方向的北极星,在攀西高原的夜空中,绘出属于我们的星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