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紫芙见他面色红润,原先瘦骨伶仃,如今亦添了些肉。
这才放心道:“那不行,宋府亦无其他事,我得多来瞧瞧阿翁。”
徐清泉从未想过,如今能与她这般闲坐闲聊,只觉这一刻抵得上世间一切。
“那西夏王可有来寻仇?”他担忧问。
范紫芙摇摇头答:“他如今自顾不暇,明日便要回西夏了。”
“西夏人在汴京这般胡作非为,皇城司查明后,大辽人从中斡旋,但到底定不了宁赤光的罪。”
范紫芙虽知,这般雕虫小技尚不能斩杀一国国君,可不过斩杀几个替死鬼,但心底仍有不忿。
无论何时,律法管束的是循规蹈矩之人。
作恶者不受律法限制,肆意播撒恶意。
尤其是再拥有阶级屏障。
“只斩杀了几个西夏侍卫,他跟前那位将军都未接受惩罚。”范紫芙叹气道。
这次顺神帝虽然亦算硬气一回,将岁币赏赐都一并取消,但到底不敢做的太过。
范紫芙不知未来大顺与西夏如何,但却暗中猜想,总归逃不过第二次战争。
思考间,便听得阿翁说话声。
“芙儿,你做得很好,莫要怪罪自己。阿翁从未想过,还能从他手里逃出来。”
“阿翁,你且安心养身体,往后不会再有这些苦难。”范紫芙保证道。
她对两位郎中诊治结果尚有担忧,只想这位饱受折磨的老人能安享晚年。
祖孙俩又亲密闲聊许久,直至徐清泉疲倦闭上眼,范紫芙才从屋内出来。
屋外,刘掌柜候着,见她出来,抹泪道:“大姑娘,如今与堂主这般亲密,小的看着实在开心。”
“自打菘蓝姑娘去了后,堂主许久未这般开心了。”
范紫芙回看一眼屋内,对刘掌柜说:“往后,清泉堂有麻烦,烦请刘掌柜派人到宋府知会我一声,莫要打扰阿翁休息。”
刘掌柜点点头,如今堂主身子不好,又待大姑娘这般好,今后这清泉堂恐怕得交到她手里。
他忽而又想到菘蓝,心内一痛。
他自知自己配不上高洁的她,可却未想到,一贯医术精湛的她,竟亦会因为病痛而去。
如今,她的女儿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小娘子。
若她尚在人世,定会欣慰。
不,若她尚在人世,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,亦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承受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