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的气氛极为压抑,整个广场上千人,但是静悄悄的。
朱慈烺的沉默,让刘宗周也是倍感压力巨大,他不禁有些后悔这么鲁莽。
太子昨日才到,虽然之前听闻其脾性的传言不少,但自己毕竟只昨晚宴席少少的接触了一下,并不能看出什么。
今天就急于试探,虽然为国为民,但不禁还是有些担心。
就在刘宗周要跪地请罪之时,朱慈烺有动作了,只见朱慈烺沉稳的从侧面的太子座椅上起身,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丹陛边缘,但并未说话。
这让下面不少文臣为刘宗周捏了一把汗,自古妄议宗亲、宗室的,落不下什么好,不知道刘宗周今天结局如何,希望太子别发飙吧,哎。。。。
刘宗周忍不住抬头看向朱慈烺,到了他们这种文臣的顶级大佬,不存在不可窥视君颜的说法,见朱慈烺面无表情,就要再次开口解释,准备圆润一番时,朱慈烺抬手制止了。
朱慈烺慢慢的笑了,笑意先从嘴角扩散,慢慢的蔓延到了整张脸上,笑容和煦,很有渲染力,刘宗周心里也不禁舒了口气,差点就要抬手擦擦额头的冷汗了。
警告给的差不多了,朱慈烺这才笑着打趣儿道:“孤听闻刘卿家学渊源,外祖父章公更是学识渊博,门下桃李满天下,连嘉靖朝的首辅徐阶老大人都是出自章公门下。”
“刘卿这些年在南方讲学,更是门徒无数,宗师之名广传,号称浙东领袖,既如此,刘卿应该记性很好才是吧,或者说,孤在天津发的诏书,刘卿这些天都没看到?”
“若如此,刘卿还是应该多关注政事为好,为大明官,岂能不关注大明政?”
“老臣惭愧,记性尚好,朝廷诏书和邸报老臣也看了。”刘宗周隐隐觉得太子有指责他讲学之意,便赶紧解释。
“哦?既如此,关于北地勋贵、宗室的诏书如何决议的,刘卿可还记得?”
“老臣记得。”
“说与孤听听。”
“禀殿下,朝廷昭告天下,北地勋贵、宗室失土有责,褫夺北地所有爵位,包括宗室亲王、郡王等以下所有爵位,着锦衣卫收缴所有宝策、印信。”
“既然知道,今日何故上奏?”
刘宗周急的一下就出了一头汗,这理由咋说?
朱慈烺也没指望他说,这些文人无非就是怕他食言,怕宗室来南京走关系,攀亲戚,使得朝廷雷声大雨点小。
国朝文人一直知道宗室的负担,而且崇祯朝积欠了不少宗室俸禄,但宗室在地方上的特权还是太大,土地兼并太严重,流寇最初始的大面积爆发点就是河南,因为河南的宗室太多了。
“好了,刘卿不必回答孤,你们的担心,孤是懂的,但孤并不提倡这种方式,忠心可嘉,但。。。算了,孤不想多说。”
“刘卿作为儒学宗师,自是明白,以后有什么想法,可往乾清宫面呈,孤不是神宗,不会不见朝廷重臣的。退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