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挤在狭小、黑暗、臭气熏天的茅房隔间里,大气都不敢喘。外面脚步声、呼喝声、兵刃碰撞声响成一片,火光透过门缝和墙壁的破洞晃动。
“搜!给我仔细搜!连茅房也别放过!”一个凶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。
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他们能清楚地听到脚步声在外面来回走动,甚至有人用力踹了踹旁边的隔间门。
“头儿,这里面臭死了,估计没人会躲这儿吧?”一个声音带着嫌恶说道。
“蠢货!越是这种地方越可能藏人!给我把门踹开!”
“砰!”“砰!”
粗暴的踹门声接连响起,越来越近。李稷握紧了不知何时捡起的一根木棍,裴煊也摸向腰间,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。澹烟则屏住呼吸,眼神冰冷地盯着门缝。
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滴在肮脏的地面上。狭小的空间里,只有三人沉重的心跳声和外面越来越近的威胁。
茅房的木门在粗暴的踹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,仿佛下一秒就要四分五裂。三人背靠着冰冷而污秽的墙壁,肌肉紧绷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李稷甚至能闻到外面火把燃烧松脂的气味,混合着令人作呕的恶臭,形成一种奇异而恐怖的氛围。
“头儿,这间好像锁住了!”外面传来一个声音。
“锁住了?给我撞开!”那个凶狠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砰!!”
一声巨响,木门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门栓处裂开了一道缝隙。外面的光线和更多的臭气一同涌了进来。李稷和裴煊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。硬拼是下下策,但似乎已无退路。
就在这时,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。
“地窖里的人跑了!”
“什么?怎么会跑了?”
“快!快去追!那人跑不远!”
原本围在茅房外的脚步声瞬间变得杂乱起来,大部分人似乎都被吸引,朝着西边跑去。踹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李稷和澹烟都有些愕然。
裴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低声道:“是阎六。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但没有细说。
外面的喧嚣渐渐远去,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还在附近徘徊搜索,但显然已经不如刚才那般严密。
“机会!”裴煊当机立断,“趁现赶紧走!”
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栓,探头向外望去。果然,大部分守卫都被地窖吸引,这边暂时变得空旷起来。
“走!”
三人再次如同鬼魅般潜出茅房,借着混乱的掩护,快速朝着记忆中后墙的方向移动。
这次裴煊带路,他的方向感极好,加上可能在被囚禁期间暗中观察过地形,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。他们时而贴着墙根疾走,时而躲在假山后屏息,几次险险避开匆匆赶去地窖或仍在搜寻的守卫。
那股混合着香火、腐败和药草的气味似乎淡了一些,取而代之的是远处传来的浓烈的焦糊味。李稷回头看了一眼皇明观,这里既然已经暴露,只怕济善道的贼子会立刻转移。
终于,在绕过最后一处回廊后,那片熟悉的、长满茂密树丛的后墙区域出现在眼前。
“呜……”一声低沉而带着欣喜的呜咽声从草丛深处传来。
是叁壹肆!它果然还在!
三人心中一阵狂喜,加快脚步冲进树丛。叁壹肆兴奋地摇着尾巴,用脑袋挨个蹭着他们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