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着案前药方,他目光如坠寒潭。
话音坠地,清清纤长的眼睫骤然一颤。
江淮止喉间泛起几不可察的滞涩感,却在瞥见她手边的折纸时,骤然化作冷笑。
她心心念念着死去的人,倒还有一个痴情的屡次为她登门。
都是愚不可及的笨蛋。
“本王的耐心有限,你最好掂量清楚。”
蟒纹袖口在空中划出厉弧,带翻了案头青瓷盏。
清清望着仍在震颤的门,垂首看向案上排列整齐的银针。
这么久过去了,她再也没有找到出王府的机会。
纵使唐锦在外查得线索,也是石沉大海传不进来。
铜壶滴漏刻度指向申时,清清无意识攥紧了手指,猛然咳嗽起来。
颤抖的指尖拈起银针,便往檀中穴刺去。
靠着王府奇珍吊住气息,清清自知身体如残烛将熄。
父亲枉死的真相,或许她来不及查了,可至少她要努力保住还活着的人。
银针寒芒流转,她低垂的眼睑半掩,遮住了眸底暗涌的决绝。
太后与摄政王大婚,乃本朝开国来未有之典。
虽于礼不合,长街仍铺就十里红绸,宫灯映得流霞漫天。
新人先在宫内行三牲祭天之礼,而后以婚辇绕皇城巡行,方算礼成。
“娘娘,时辰到了,奴婢给您更衣吧。”
宫女看蓝雁归还穿着白衣呆坐在榻上,急得直搓手。
见人仍旧不动弹,她伸手要扶。
“娘娘快些……”
蓝雁归猛地甩开袖子:“别碰我!”
她饿了两天的身子直打晃,连声音都发虚:“滚出去!”
领头的宫女使了个眼色,四个粗使嬷嬷立刻围上来。
“王爷吩咐过,今日必须让娘娘体体面面地行礼。”
说话间大红嫁衣已经罩在她身上,金线绣的凤凰刺得人眼睛疼。
蓝雁归气急,刚要再反抗,又见宫女抖开三尺红绸,麻利地捆住她手腕。
“王爷说了,抬也要把娘娘抬去礼堂。”
四个嬷嬷竟真抬来门板似的木车,把人往上一搁就往外走。
“您这又是何苦呢,胳膊终归拧不过大腿。”
见蓝雁归仍不放弃,宫女摇摇头叹了口气。
“皇上已经不在了,王爷肯给您名分是疼您。”
蓝雁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宫女无奈,拿起鸳鸯戏水的红盖头,罩住了那双愤恨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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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淮止看着满宫的红绸灯笼晃得人眼花,嘴角难得带了笑,连日阴郁的眉宇终于舒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