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要他与清清分离,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。
江淮止本就无处发泄,满腔怒火终于冲破理智。
袍袖翻涌间真气暴起,他凝指为剑直取二人命门。
封无痕内力本在江淮止之上,奈何他有气硬功加持,周身罡气流转,竟被压得节节败退。
清清双眼通红欲要扑救,却被人死死拽住了衣袖。
蓝雁归将她推开,自己旋身挡在封无痕面前。
“若要取他们性命,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!”
她迎着江淮止杀招半步不退,嫁衣在剑气中猎猎作响。
江淮止瞳孔剧震,强行逆转真气,顿时遭到反噬。
他连连后退,重重撞上了婚车,鲜血喷溅在车辕的喜字上。
“雁归......”
江淮止缓缓抬起头,染红的手指死死扣住车架。
“你对我,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吗?”
“没有。”蓝雁归斩钉截铁。
风卷青丝如幕,遮住了她盈满泪水的眼睛。
“正峰死了,景深也死了,我活着还剩什么?”
一切冤孽由她而起,自然也该从她结束。
江淮止惨笑渐成癫狂长啸。
“江正峰......你怎还念着他?!他不过是个人渣!”
他目眦欲裂,满口血腥喷溅而出。
“你若想死,那便让所有人陪葬!”
江淮止因强练气硬功经脉错乱,此刻全靠恨意强撑。
他掌心内力凝聚,孤注一掷拍出杀招。
凌厉掌风在即将劈中蓝雁归面门时骤然凝滞。
他终是狠不下心,手指抽搐着改抓她衣襟,将人狠狠甩出战圈。
眼见掌风即将贯穿封无痕心口,清清移形换影施展到极致,足尖点地如离弦之箭,硬生生插进二人之间。
她怎能让从小相识的朋友为她赴死?
当初她教陆月华“人只应求生”,被含笑拒绝,此刻终是体会到了她的心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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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亲俱殁,挚爱已逝。
天地茫茫,独余自己。
爹,娘,还有景深,你们等等清清。
封无痕喉间血气翻涌,无声的嘶吼在胸腔炸开。
不要。
天地褪尽色彩,唯余那抹鹅黄衣袂。
她发带在疾风中飞旋,封无痕手指竭力前探,却只抓到凛冽气流。
那次清清中箭,他就是这样看着她倒在面前。
如今他又要被迫眼睁睁看她第二次死去。
空气一片死寂。
江淮止瞥见清清蹙起的眉峰,快意刚涌上心头,却在她抬眼的刹那一愣。
那眉目流转的神态,其中坚毅和果决,与景深如出一辙。
气压骤变,婚车毫无征兆地凌空飞起,冲江淮止袭来。
他扣住清清手腕疾退,衣摆堪堪擦过车辕雕花。
丹墀上忽现一道颀长身影,墨蓝袍角掠过白玉台阶。
近臣辨清面容后骇然惊呼:“陛下,是陛下!”
“放肆!江景深早就已经死了。”
江淮止扣紧清清咽喉厉喝,“此人定是叛军傀儡,还不速速将人拿下!”
毕怀瑾在宫门现身高喊:“江淮止才是弑君谋逆的乱臣贼子!”
他身后连靖率军列阵,银甲映出寒光。
“你们......”
江淮止喉头滚动,惊骇之色溢于言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