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的阳光毒辣,秦陌川策马行至十里坡时,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。他勒住缰绳,抬眼望去,远处的天启城在热浪中微微扭曲,像一幅被水浸湿的画卷。
这片荒坡上零星长着几棵歪脖子树,树影斑驳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秦陌川翻身下马,将缰绳系在一棵枯树上。他的手指在缰绳上顿了顿,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。
想起昨日白萧的话,"你当真要独自赴约?"白萧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,"拓跋宏此人,不可尽信。"
秦陌川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,像是铁锈,又像是......血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剑柄,那是白萧的软剑,让他防身用。
远处传来马蹄声,由远及近。秦陌川睁开眼,看到一匹快马疾驰而来,马上之人一袭玄色劲装,正是拓跋宏。他的身影在热浪中扭曲,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。
"秦将军果然守信。"拓跋宏勒马停在十步之外,翻身下马。他的动作干脆利落,但秦陌川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。
"二殿下。"秦陌川拱手行礼,目光却越过拓跋宏的肩膀,看向他身后的方向。那里,一片乌云正在缓缓移动,遮住了半边天空。
"秦兄在看什么?"拓跋宏的声音有些发紧。
"看天。"秦陌川淡淡道,"这天,怕是要变了。"
拓跋宏的脸色变了变,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终究没有说出口。秦陌川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在阳光下闪着微光。
就在这时,一阵阴风突然刮过,卷起地上的尘土。秦陌川眯起眼睛,看到那片乌云已经移动到了头顶。阳光被完全遮住,天地间骤然暗了下来。
"来了。"秦陌川轻声道。
话音未落,一道银光突然从拓跋宏身后闪现。那光芒刺目至极,秦陌川不得不抬手遮住眼睛。等他放下手时,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已经站在了拓跋宏身旁。
那老者须发皆白,面容枯槁,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,像是两团跳动的鬼火。他的银袍无风自动,袍角翻飞间,隐约可见上面绣着的诡异符文。
"银长老。"秦陌川缓缓抽出长剑,剑身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,"果然是你。"
银长老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,那笑声像是用指甲刮过铁器,让人牙酸。"秦陌川,你倒是胆大,明知是陷阱还敢来。"
"若不如此,怎能引出你这只老狐狸?"秦陌川冷笑一声,目光扫过拓跋宏,"二殿下,这就是你的选择?"
拓跋宏的脸色煞白,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银长老枯瘦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,五指深深陷入皮肉。"南夷王子,不过是我的一条狗罢了。"银长老狞笑道,"今日,就用你的血来祭我的银月大法!"
秦陌川握紧了剑柄,脸上一片淡然,远处的树林中,隐约传来一声鸟鸣,那是沐修发出的信号。特战营的人已经就位,白萧也在远处策应。
银长老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,下一刻,秦陌川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,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。他本能地举剑格挡,金铁相击的巨响震得他耳膜发痛。
"铛!"
秦陌川运功一挡,虎口发麻。银长老的身影在他面前显现,枯瘦的手指正扣在他的剑刃上。那手指看似脆弱,却坚硬如铁,在剑刃上留下深深的指痕。
"哼。"银长老阴森一笑,"本事不小,能接下我这一招,你比我想象的要强。"
秦陌川没有答话,他猛地抽回长剑,剑锋划出一道弧光。银长老的身影再次消失,秦陌川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,他立刻向前扑去,一道银光擦着他的后背掠过,他一个翻身挥手送出去一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