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熹,万山岭的云雾还未散尽,青云秘境中却早已灯火通明。柳如云坐在铜镜前,看着镜中自己朦胧的轮廓,心跳如擂鼓。今日,她将告别青云秘境,成为墨家堡的少夫人。
"新娘子可不能自己先乱了心神。"喜婆婆手持红木梳,轻轻梳理着柳如云如瀑的青丝,每一梳都带着吉祥的祝词,"一梳梳到尾,二梳白发齐眉,三梳子孙满堂..."
柳如云抿唇浅笑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精致的云纹刺绣。这件嫁衣是她亲手设计的,用了最上等的云锦,金线绣成的凤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,仿佛下一刻就会振翅高飞。
"哎哟,这新娘子可真是天仙下凡!"十全婆婆端着吉祥果盘进来,一见柳如云便惊呼出声,"老婆子我主持过上百场婚礼,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新娘子!"
柳如云脸颊绯红,低垂着眼睫。喜婆婆正为她描眉,一笔一画都极尽细致,"青云秘境的二小姐,墨家堡的少夫人,自然要是这万山岭最出众的美人。"
窗外传来侍女们忙碌的脚步声和压低的笑语。柳如云听见姐姐柳如烟在指挥下人布置花轿,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与不舍。她忽然鼻尖一酸,想起从小到大姐姐对她的呵护。
"新娘子可不能哭,妆花了就不好看了。"十全婆婆眼尖,连忙递上熏了香的手帕,"你姐姐虽然舍不得,但看到你嫁得如意郎君,心里定是欢喜的。"
柳如云深吸一口气,点点头。是啊,无邪待她极好,这门亲事是两家乐见其成的,更是她心甘情愿的。想到那个总是温柔注视她的男子,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与此同时,墨家堡内也是一片繁忙景象。无邪身着大红喜袍,站在庭院中接受众人的祝贺。他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,眼下却有一抹淡淡的青色。
"少爷这是一夜未眠啊!"墨家老管家周伯笑着打趣,"当年老爷成亲时也是这般,在院子里踱步到天明。"
无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,"让您见笑了。"他抬头望向青云秘境的方向,心中思绪万千。从初见柳如云时她倔强的眼神,到后来两之间的点点滴滴,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地印在脑海中。
墨家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走来,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长大成人,眼中满是欣慰。"无邪啊,成了家就是真正的大人了。"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,"如云是个好姑娘,你要好好待她。"
"孙儿谨记爷爷教诲。"无邪郑重行礼,声音微微发颤,"定不负如云,不负墨家堡。"
黎家二叔带着一家老小从京都风尘仆仆赶来,还未歇脚就忙着张罗起来。"这喜宴的座次还得再调整,护国公府的人安排在左首,长乐公主府的贵客在右首..."他指挥着下人调整席位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墨家老爷子看着这热闹景象,捋须微笑。多少年了,墨家堡没有这样喜庆过。自从长子长媳早逝,他独自抚养无邪长大,心中总有一块空缺。如今看着孙儿即将成家,那份遗憾似乎也被这满堂喜气冲淡了。
青云秘境内,柳如烟正检查着妹妹的嫁妆单子,忽然眼眶一热。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,如今要嫁为人妇了。她急忙转身,假装整理衣袖,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。
"娘子。"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环住她,秦陌川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"二丫嫁得良人,你该高兴才是。"
柳如烟靠进丈夫怀里,声音哽咽:"我就是...就是舍不得。自从爹娘去了,她是我一手带大的..."
秦陌川轻轻抚摸她的长发,"无邪会好好待她的。你看他们俩,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思,这样的姻缘难得。"
柳如烟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,"你说得对。今天是大喜的日子,我不能哭。"她整理好衣衫,重新挂上笑容,"我去看看如云准备得怎么样了。"
吉时将至,墨家堡外鞭炮齐鸣,鼓乐喧天。无邪骑上雪白的骏马,这匹名为"雪龙驹"的宝马是墨家老爷子特意为今日准备的。马头上系着大红绸花,鞍鞯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,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