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不过去看一眼,她又确实有点心亏。
犹豫再三,绍桢带上张鼐和邓池两个护卫,又让人去寒檀院通个信儿,这才上了赵家的马车。
谁知竟完全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到了赵家一瞧,个个唉声叹气,赵弘鄞的院子更是哭声震天,还没迈进屋便听见赵夫人的哭声。
“都怪你都怪你,昨晚我说了派人去找弘鄞,你偏不让!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!”
绍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踟蹰地停在了门口。
屋里一片狼藉,赵夫人扑在床前呜呜地哭,宁国公赵懋脸色灰败地站在一旁,粗声粗气道:“慈母多败儿,这是你给惯的!他不搞大粉头肚子,我又怎么会——”
“你还有脸说!”赵夫人捶胸顿足,怒骂道,“养个戏子而已,你这个老子比他风流多了,言传身教,你给他树了什么好榜样?上梁不正下梁歪!姓赵的我告诉你,儿子要是有个好歹,我跟你拼命!”说着便要扑上去和他厮打,不愧是二夫人的闺中密友。
一旁的嬷嬷赶紧制止:“夫人使不得!张家四少爷来了,别让小辈看笑话!”
绍桢尴尬地拱了拱手:“……赵伯父,赵伯母。”
赵懋缓和了脸色微微颔首,赵夫人忙拭了拭泪,哽咽道:“好孩子,你来了。弘鄞最看重你这个朋友,你、你来看看他。”说着又忍不住落泪。
绍桢到了床前,只见赵弘鄞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,面如金纸,双眼紧闭,再也没了往日的生气。
她心情十分复杂。出了昨晚的事,她确实非常愤怒,但也没到想要他去死的地步,总归,那掺了迷情药的熏香才是罪魁祸首。
“赵……赵二哥,我来看你了。”她艰难地开口。
赵夫人痛哭起来:“弘鄞,儿子,你听到没有,绍桢过来了。你睁睁眼,起来喝药吧,别吓唬为娘啊。”
绍桢听着她的哭声,心里开始害怕。
赵弘鄞不会真的熬不过去吧?为这种事背负上一条人命,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。
她不由低声唤着他的名字:“赵二哥,赵弘鄞……”
丫鬟忽然惊呼起来。
“公子动了!他的手指动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