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智良目光愈发深邃,从地图上抬起:“不止云中城。耶律洪按兵不动,恐在等两个契机——或是我堡内生乱,或是……他的援兵已至。童将军,堡内细作清查,不可有丝毫松懈。”
童真眼中寒芒一闪:“早已密布罗网。然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微沉,“单凭童家堡与两位之力,恐难久持。韩先生,太子殿下那边,可有后手?”
韩智良轻叹一声,烛光在他眼中明灭:“庙堂之上,掣肘重重,援军调动需时日周旋。然请将军切记,童家堡在,大夏反攻之基便在!眼下,唯有一个‘守’字!撑过这轮狂澜,便有转机!”
烛火噼啪一声爆响。三人目光交汇于跳动的火焰之上,那无声的沉重,远胜千言万语。厅内只余粗重的呼吸,与窗外呜咽的夜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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鞭影破空,骡车队卷起烟尘,加速穿过城门,消失在官道尽头。
刘星雨瞥了眼楚少羽,摇头苦笑:“这趟云中城,可真是步步惊心。物资没到手,反惹上天丰堂和姓王的瘟神,往后怕是难有清净日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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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少羽嘴角牵起一丝无奈:“木已成舟,徒叹奈何。幸得这份名录在手,总算没白折腾一场,或能从中寻出西辽的软肋。”
刘星雨耸耸肩,浑不在意:“怕他个鸟!天丰堂那点道行,还翻不起浪。倒是那吕家小姐……”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,“说不准是条路子,回头见了真姐,得好好琢磨琢磨。”
楚少羽神色一肃:“当务之急是速返童家堡!将云中城变故禀告真姐与韩先生。耶律洪虎视眈眈,片刻延误不得!”
牛大力抱着酒葫芦闷头灌了一口,喉间发出低沉的咕哝声,蒲扇般的大手无意识地收紧,指节泛白,显是心弦已绷紧,思虑着即将到来的血战。
寻龙帮主游子龙则沉默不语,目光越过荒野,投向童家堡的方向,指尖在刀柄上无意识地摩挲,似在推演两帮人马如何合击,方能在这滔天巨浪中搏出一线生机。
“对了,”刘星雨忽地凑近楚少羽,声音压得极低,“那名录上,除了天丰堂,云中城还有好几家商号都在给西辽输血!连伤药、铁器这等要命的东西都敢卖,胆子撑破了天!”
楚少羽眸色转冷:“此辈蛇鼠一窝,必有勾连。名录交予韩先生,或能顺藤摸瓜,断了耶律洪这条暗脉!”
“断粮道?!”牛大力猛地抬起头,眼中凶光暴射,酒葫芦重重一顿,“好!没了爪牙,看辽狗还拿什么咬人!”
游子龙沉声接口:“然则云中城近在咫尺。耶律洪若知补给线有危,必如困兽搏命,攻势或提前发动!消息须即刻送回,童将军方能早布杀局!”
话音未落,楚少羽骤然抬手止步,五指已按上剑柄:“噤声!前面有人!”
朦胧月色下,两道黑影如石雕般横亘路心。待其踉跄走近,众人心头一紧——竟是海狮帮两名弟兄!一人肩头染血,另一人臂缠布条,布上血渍犹新。
“楚公子!刘大哥!”其中一人嘶声急喊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“总算盼到你们了!童将军命我等在此接应!西辽……西辽先锋营已至堡外三十里!黑压压一片,怕有数千之众!”
只见一人端坐崖边,身形挺拔如枪,气质锐利似未出鞘的宝刀,正是拓跋锋。他悠然俯视众人,嘴角噙着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。
“几位风尘仆仆,辛苦。”拓跋锋好整以暇,语带戏谑,“只可惜,童家堡怕是回不去了。不如随某家走一遭,省得受那皮肉之苦。”
刘星雨怒喝炸响:“拓跋小儿!休得猖狂!真当爷爷们是泥捏的不成?今日便叫你尝尝厉害!”
牛大力闻言,胸中战意轰然点燃!《金刚不坏神功》瞬间催至极致,浑身筋骨爆鸣如铁索绷断,肌肉虬结贲张,古铜色肌肤在日光下泛起金属般冷硬光泽,宛如一尊骤然拔地而起的怒目金刚,巍然挡在众人身前!
楚少羽沉声道:“牛大哥,此人交给你了!”
“好嘞!”牛大力声如闷雷,伏魔棒如怒龙出渊悍然发动!长棒撕裂空气,带着刺耳尖啸,裹挟万钧之势,直捣拓跋锋面门!棒风所及,气流翻卷如怒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