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个子正在柜台前茫然环顾四周,听到身后吴掌柜的声音,立即转身,先是上下打量吴掌柜,带着警惕刻意压低了嗓音问道:“您是……掌柜的?”
小个子这番鬼鬼祟祟的模样,几乎是已经把“我来路不正,手里有好东西想出手”这些全都写脸上了。
这也就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,故作看着博古架上的文玩,又靠近了几分。
吴掌柜点了点头:“嗯,免贵姓吴,老乡,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?这是要出货?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小个子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,喉咙滚动了一下,又警觉的朝着四周看了看:“掌柜的,你这儿……说话方便不?”
吴掌柜也是个老江湖,一看这架势,脸上又多了几分和气笑容道:“方便,我这么大的店开门做生意,绝对安全着呢!老乡,你这有什么好玩意儿,拿出来亮亮?”
吴掌柜看了一眼小个子怀里的包裹,又用手敲了敲柜台。
行当有规矩,甭管是玉器还是什么,只要是裹起来的,一律不过手。
小个子看吴掌柜特意在柜台上敲了敲,也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,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,才把麻布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,但并没有完全松手,用一双布满老茧、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的手,一层一层揭开包裹。
我和杨老大假装在旁边看货,眼角的余光全都好奇的聚焦在被层层揭开的包裹上,当包裹揭到最后,里面还裹着一大团泛黄报纸,报纸里面又是一团麦秸梗。
直到一个鼓鼓的包裹被层层揭到只剩有两个拳头那么大,才从麦秸梗里拔出了一个物件儿,不是我想象中的青铜器或陶瓷器,那是一件玉器。
更准确的说,是一块比巴掌略大但并不完整的弧形玉片,像是某种玉器残破的一部分,质地是青白玉,暗红色的沁色已经深入肌理,一侧的边缘还有很多细小的穿孔,表面局部以‘剔地起阳’的手法,浮雕着纹饰,阴刻线里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黑色残留物,不太像是泥土。
我对于玉器鉴定这方面算是半桶水,再加上没有上手,距离也隔了两三米,没法判断真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