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间内的其他商人,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,一个个瘫软在地,屎尿齐流,奢华的雅间内瞬间弥漫开一股恶臭。
整个锦绣阁,死寂一片。
张苍脸色苍白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杜申,又看了看持剑而立,玄色衣袍上沾染了点点血迹的扶苏。
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,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。
他知道,从扶苏拔剑的那一刻起,一切,就已经无法挽回了。
扶苏用一块干净的绸布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,
他的目光,缓缓扫过地上那些抖如筛糠的商人。
“还有谁,觉得那些百姓,活该去死?”
没有人敢回答。
他们只是拼命地磕头,用尽全身的力气,将脑袋砸在坚硬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,仿佛这样就能逃过一劫。
“拖出去。”
扶苏将长剑还鞘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处理干净。”
“是!”
疤面躬身领命,对着身后的游侠,做了一个冰冷的手势。
惨叫声和求饶声再次响起,但很快就被人用破布死死堵住了嘴。
一个个平日里在咸阳城作威作福的炭行老板,此刻如同待宰的猪羊,被粗暴地拖出了雅间。
很快,楼下传来几声沉闷声响,一切又重归于寂静。
血腥味混杂着骚臭味,在雅间内弥漫。
张苍终于忍不住了,他上前一步,=
“殿下,您此举……固然是为民除害,可终究是绕过了廷尉府,动用私刑!明日朝堂之上,御史台和廷尉府,定然会群起而攻之!此事,怕是难以善了!”
扶苏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。
一股冰冷的寒风涌了进来,将屋内的血腥气吹散了几分。
他看着窗外咸阳城的万家灯火,许久,才缓缓开口。
“张府长,你告诉我,此事若交由廷尉府,从审问、定罪,到最终行刑,需要多久?”
张苍一愣,迟疑道:“快则一月,慢则……三五月不止。”
“三五月?”
扶苏转过身,目光如炬地看着他。
“等他们的流程走完,这个冬天,早就过去了。”
“你告诉我,这三五月里,又会有多少人,会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场大雪中?”
“国法,是用来保护子民的,不是用来给恶人当挡箭牌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