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安北王,则是陛下楔入东北的一面重盾,主守!”
“匈奴西窜,我大秦主力西向,势在必行。但我们不能忘了,在我们的东侧,还有一个同样凶悍的对手——东胡。”
“匈奴势弱,东胡必将坐大。若我们全力西征,而东胡趁机南下,袭扰右北平、辽西郡,甚至直逼燕蓟,届时,我大秦将陷入两线作战的绝境!”
“所以,安北王这面盾,必须坚不可摧!他不仅要挡住东胡,更要像一颗钉子,不断在东胡人的软肋上制造麻烦,让他们无暇南顾,为我们西征的长矛,创造一个安稳的后方!”
“将军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陛下的每一步棋,都落在了十年,甚至百年之后。”蒙恬的声音里带着敬畏。
“多谢将军指点,扶苏受教了。”
他站起身,郑重地向蒙恬行了一礼。
蒙恬坦然受了这一礼,随即,那张严肃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。
“殿下能看到这一层,便不枉陛下对您的期许。我只是个粗人,这些,不过是揣测圣意罢了。”
他走到帅案前,取出一份空白军令,笔走龙蛇,迅速写下几行字,而后重重盖上了自己的帅印。
“殿下此去辽西,路途艰险,不可无凭。有此军令在手,沿途郡县关卡,无人敢挡。”
扶苏接过军令,只觉得入手滚烫。
“另外,”蒙恬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冰冷的虎头兵符,放在了扶苏面前,“我帐下有一支千人骑营,皆是百战老兵,通晓胡语。殿下此行,由他们护送。有他们在,足以应对任何变数。”
扶苏看着那兵符,心头一热。
“将军……这……”
“殿下不必推辞。”蒙恬摆了摆手,神情无比严肃,“您的安危,关乎国本,不容有失。这不仅是我的意思,也是陛下的意思。”
他看着扶苏,一字一顿。
“殿下,放心地去吧。向陛下证明,您是一位……值得他托付天下的君主。”
扶苏紧紧握着手中的军令和兵符,重重点头。
“蒙将军,朔方,拜托您了。”
“殿下放心。”
……
从蒙恬的大帐出来,扶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