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此去无归路,功成万骨枯!

成都城,张松府邸内,气氛诡谲。两个其貌不扬之人围炉而坐,紧盯着天网密探刚送来的书信,满脸疑惑。张松率先打破沉默:“孝直,你心思比我缜密,你说说,这袁公让我们配合麹义部队进攻成都,到底是怎么个打法?这些年我踏遍西川各地绘制地形图,虽说还没完成,但对西川地形的了解,自信无人能及。可据我所知,北方除了剑门关,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。如今剑门关那边毫无被攻打甚至攻破的消息,这麹义部又怎么绕过剑门关抵达成都呢?”

对面的法正眉头紧锁:“实在难以揣测。眼下,也只能按照袁公说的,尽快通知赵韪等人做好准备了。” 法正并非像张松那样早早就在谋划卖主求荣,只是刘焉父子实在有眼无珠,他满腹才华,所提建议却从未被采纳。刘焉在世时,只让他当个新都县令,刘璋在位时,还是好友张松举荐,才让他做了军议校尉。大才之人,最痛苦的莫过于怀才不遇,所以张松稍一点拨,他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袁绍阵营。

此时,阴平道上,麹义、典韦正率领身着川军服饰、带足干粮的先登营急速行军。他们虽已做好心理准备,深知山道难行,可真正踏上这条路,才发现艰难远超想象。阴平道狭窄崎岖,两侧是陡峭的悬崖,头顶是随时可能滚落的巨石。脚下的路泥泞湿滑,一步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。山间瘴气弥漫,呼吸都带着刺鼻的味道,不少士兵被瘴气侵袭,头晕目眩,脚步踉跄。但先登营军士素质一流,即便条件恶劣到极点,他们也咬牙坚持,历经七天,终于冲出了阴平道,比正史中的邓艾少用了一半时间。

然而,到了阴平关尽头的摩天岭,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绝望。摩天岭高耸入云,岭上寒风呼啸,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。站在岭上往下望去,下方云雾缭绕,根本看不到底部,不知这悬崖究竟有多深。好在主公事先提醒,他们做了准备,否则到了此处,真得心如死灰。

麹义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数条长约八十丈、由各种藤条麻草连接而成的长索,固定好一端后扔下悬崖。并非材料不够做不出百丈以上的长索,而是多次实验证明,八十丈已是应力极限,再延长必会因承受不住而从中间断开。麹义深吸一口气,心中暗自祈祷,随后身先士卒,率先而下。他身上紧紧捆着毛毡,绳索一端绑在自己身上,另一端牢牢系在长索之上,手中紧握着短刃,用于在悬崖上寻找着力点。刚一下去,狂风便疯狂地拉扯着他的身体,长索被吹得大幅度摇摆,如同一条狂躁的巨蟒。麹义的心跳急剧加速,他死死地盯着崖壁,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,瞬间被寒风吹散。每迈出一步,都感觉像是在与死神博弈,稍有差池,便会万劫不复。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眼睛不放过崖壁上任何一处可能的落脚点。每下降一丈左右,他都要拼尽全力在崖间的树木或其他突起物上固定长索,可这谈何容易,狂风和摇摆的长索让他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,好几次他的手都被粗糙的藤条磨得鲜血淋漓,短刃也险些脱手。就这样,在与恶劣环境的殊死较量中,足足过了一个时辰,他才艰难地下降到长索尽头,可此时距离地面仍有几十丈高。麹义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,心中涌起一阵绝望,但他咬了咬牙,凭借高超的攀岩技巧,在崖壁上寻找落脚点,开始一点点向下攀爬,每一下动作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
麹义下到崖底后,对上空射出一支响箭。得到信号的先登营兵士开始学着麹义的样子下山。第一个士兵刚踏上长索,一阵强风便呼啸而过,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,双手慌乱地抓着长索,发出惊恐的叫声,最终还是没能握住,直直地坠落下去,那绝望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,让人心惊胆战。其他士兵虽心中恐惧,但依旧没有退缩,一个接一个地踏上长索。他们在长索上艰难地挪动着,有的因体力不支,手臂渐渐无力,手指从长索上滑落;有的被强风直接吹落,惨叫着坠入深渊。好不容易下了长索,一些兵士裹毡而下时,不幸撞在突起的尖锐石头上,身体瞬间被撕裂,鲜血飞溅,当场气绝身亡。但即便如此,后面的士兵依旧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,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,哪怕前方是死亡,也绝不回头。

只是在下了一千多兵士后,第一根长索不堪重负,轰然绷断。绳索上的兵士瞬间失去支撑,像断了线的风筝般,惨叫着从高空坠落,重重地摔在崖底,肢体破碎,血肉模糊,场面惨不忍睹。而下了一半人后,所有携带的绳索都已绷断。

崖下的麹义,崖上的典韦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心中一沉。典韦眼眶泛红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望着剩下的四千余兄弟,突然仰天怒吼道:“先登营的兄弟们!咱们历经千辛万苦,好不容易来到这里,怎可半途而废!今日,便是我们的生死关头!都用毛毡紧紧裹好头部,再用木条护住身体,随俺滚下去!活着的,俺带你们杀进成都,封侯拜相,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先登营的威名;死了的,咱们黄泉路上还是好兄弟,来世再一起并肩作战!你们的妻儿老小,俺典韦在此发誓,定会倾尽所能照顾周全!先登营的勇士们,随俺一起,拼了这条命,杀下山去!”

剩下的四千余先登营兵士热血沸腾,齐声回应:“我等愿往!今生来世都是先登兄弟!”

典韦裹好毛毡,大喝一声,毫不犹豫地率先跳了下去。他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,直直地朝着崖底坠去,途中不断撞在突出的岩石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其他兵士也毫无惧色,一个接一个地纵身跃下,如同滚滚而下的巨石,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。有的士兵在滚落过程中,被尖锐的石头划破身体,内脏都流了出来;有的被树枝狠狠抽打,皮开肉绽。崖下的先登营兵士看着这悲壮的场景,热泪盈眶,心中满是悲痛与敬佩。麹义带领众人齐声呐喊:“先登!先登!死不旋踵!” 不少兵士在滚落过程中,脑浆迸裂,惨死崖下,更多的幸运儿虽活了下来,却也伤痕累累,肢体残缺。

典韦看着摔死的兵士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双手用力捶地,痛哭流涕:“兄弟们,是俺对不起你们!俺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,只能让你们用这惨烈的方式下山!俺发誓,定会带着你们的遗愿,踏平成都,为你们报仇雪恨!” 其他先登营兵士看着死去的袍泽,眼中满是悲痛与坚毅,暗暗发誓,一定要带着死去兄弟的期望,坚强地活下去,在这残酷的战场上,闯出一片属于先登营的荣耀。

成都城,张松府邸内,气氛诡谲。两个其貌不扬之人围炉而坐,紧盯着天网密探刚送来的书信,满脸疑惑。张松率先打破沉默:“孝直,你心思比我缜密,你说说,这袁公让我们配合麹义部队进攻成都,到底是怎么个打法?这些年我踏遍西川各地绘制地形图,虽说还没完成,但对西川地形的了解,自信无人能及。可据我所知,北方除了剑门关,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。如今剑门关那边毫无被攻打甚至攻破的消息,这麹义部又怎么绕过剑门关抵达成都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