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虞殊兰把玩着文远侯府送来的流光溢彩的七宝玲珑塔,盘算着这个时候,高密王那边应该收到了消息。
她心下思忖,如今只是将迈出了第一步,这最紧张的,还要看襄王提亲后京中的风向了。
不过她虽不知京中日后的风向会如何,但她想起裴寂在她中毒第一日便对她所说的,父亲告发庄晖就在这两日了。
以及昨日听程韫传来的密信所言,虞觉民书房挑灯,一夜未眠,今日早早的便出府上朝去了。
是而她已然猜测到稍后京中的“天气”了。
果不其然,就在陪同镇南王妃李宴昔用早膳时,弄玉匆匆推门而入。
“方才朝中发生了一件同虞王妃有关的大事......”
弄玉说这话时,语气有些颤抖,让李宴昔以为,又是什么如同大婚后日,污蔑自家儿媳清白的狂妄之言吗?
“你细细说来。”李宴昔放下手中碗筷,静静听弄玉说道。
“光禄大夫庄晖私藏矿产,纵容亲眷私办青楼,敛财无数,罔顾人命,此等罪行,尽数被虞王妃的父亲,虞尚书于今日早朝上达天听了。”
李宴昔一愣,她转身朝虞殊兰望去,正观察着虞殊兰的面色。
她自然清楚庄晖是英武侯姚鹩的手下,同齐王、皇后,为一丘之貉,扳倒了一个庄晖,不仅对裴寂如今查探的贪污案有利,更合乎日后的谋划......
一想起裴寂同自己的丈夫镇南王要走那样一条路,她就不禁脊背发凉。
可被逼迫至此,已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
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位......
但这种告发庄晖,明面上就是得罪人的事情,可不像是虞尚书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能做到的。
恐怕其中另有隐情。
“你们都先退下吧。”李宴昔随即遣退众人。
可虞殊兰却出言多问了弄玉一句。
“弄玉姑姑,圣上的意思是?”
弄玉停下掩门的动作,她回答道:“奴婢也是听门房来报的,想必圣上正在斟酌此事,圣旨或许稍后才会降下。”
李宴昔见门扉紧闭,她压低了声音问道。
“殊儿,裴寂可同你说过此事?”
虞殊兰暗自斟酌,倘若裴寂有意瞒着镇南王妃,便不会任由门房将消息传到了弄玉耳中,是而她便不必隐瞒了。
“是,阿殊知晓此事,庄大夫利欲熏心,父亲此举,为国铲除了一大蛀虫。”
李宴昔闻言点头,恐怕虞觉民是被自家这位王爷同殊儿一同算计了。
她看到裴寂同虞殊兰倒是同舟共济的模样,心中颇有几分欣慰。
随即拉过虞殊兰的双手,笑眯眯地问起。
“殊儿,成婚以来,裴寂多繁于这肃清贪污风气一事,母妃见你们二人甚少同房。”
她话音一转,“如今倒好了,你父亲仗义上书,裴寂这孩子日后便能了结了这担子,你们二人可有让母妃含饴弄孙的打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