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揽月敛下复杂的眼神,上前扶起石嬷嬷,柔声道:“这段时日多谢嬷嬷教导,我如今身无长物,无以为报,待入了宫,若是嬷嬷有难,尽管寻我。”
闻言石嬷嬷心中感动,眼底的闪过柔光:“奴婢说句不该说的,寻常百姓家夫妻尚且不能一心,即便刚开始甜蜜,也经不过岁月的蹉跎,感情总有变淡的一日。”
“淑人即将入宫,如今陛下圣宠与您,自是容易被情爱蒙住眼睛,奴婢妄言,还请淑人睁大眼睛看看,谨慎走好每一步,方可过得安稳自在。”
“情爱的东西,面上可以体现,但心,需得守住。”
这番肺腑之言,对于在皇宫内生存多年,谨言慎行的石嬷嬷而言,本不该说的,这是逾矩。
江揽月心口一暖,点头应是,她也不去过多解释,情爱的亏她早就吃够了,今生再不要困在其中。
目送石嬷嬷回宫后,江揽月身心俱疲,人也松散下来,全然没有平日装的贤良淑德,珊瑚捂着嘴偷笑。
“小姐快进屋歇歇,如意正在为你准备药浴,等会儿得好好泡泡澡,这些日子您为了应付石嬷嬷,可真是苦了。”
江揽月摇了摇头,轻笑道:“这算什么苦?我不用下地耕种,已是世间幸运之人。”
“如今能入天下人向往的权利中心,不知有多少人艳羡于我。”
她的声音轻轻的,话里的意思听不懂的只觉得她贪慕荣华,唯有那一丝无奈被人落入耳中。
隐秘的角落里,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望着眼前的一幕,心口又酸又涩,曾几何时,他才是真正站在江揽月身边的人。
现在却只能沦落成黑暗处的老鼠,望着她奔向幸福,但却无能为力。
江揽月似有所感,朝着角落瞥了一眼,却不见一人,她摇了摇头,只当自己有了错觉。
次日。
太后寿宴,举国同庆。
热闹不比万寿宴差一分,可见太后和陛下的关系再不睦,表面上依旧母慈子孝。
江揽月今日起得比往常更早一些,君尧将她提前接进宫,想亲手牵着她赴宴,这份殊荣江揽月岂会错过?
此时的椒房殿外,君尧背着手看着水缸里面的鱼儿发愣,这座宫殿他年幼时住过多年,如今终于又开始热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