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的意思是,你就坐在这里等死?”我瞪着他,问,你不是很厉害吗?你不是部里的王牌吗?你连这种突发小状况都搞不定吗?
“当初咱们在甘肃追回敦煌壁画的时候,你大腿不也挨了盗墓的枪子儿吗?那次你不是伤得更重?你不是说,就算被砍断脚筋,你爬也能爬回家吗!”我越说越激动。
“水和土是不一样的。坚硬的土地上,我可以手脚并用去爬呀,但是在水里,我这伤腿......就是个实打实的累赘。”
“距离这么近。你就不能咬牙坚持一下?我慢慢牵着你游过去啊......”我越说越想哭。
讲真的,我曾经也帮齐朝暮设想过无数他的死法。比如在缅北最大的毒窟里仰天大笑出门去,毫不犹豫地引爆自毁装置;或者在全国人民翘首以盼的国宝墓葬里与盗墓分子杀得有来有回,重见天日的一刹那,终于累倒在阳光里;最不济,也该是陪那个男人出国访问,为了太平盛世,默默牺牲在某个离故乡上万公里的角落里。
但是,他这个死法......
被文物贩子打断一条腿,又被一帮马仔围殴,毫无还手之力。
这也太窝囊了啊。
我的眼里泛起泪花。这个陪我一路走来的师傅,这个国务顶尖部门的王牌,这个总爱跟我开玩笑的老东西,他怎么能死得这么窝囊?他怎么能死在一艘黑船的腥臭甲板上?
“徒弟,我还没咽气儿呢,你倒把我的葬礼都规划好了?”齐朝暮一眼看穿我的心思,说,“你放心,之前跟间谍谈判那一回只是个意外,我这人还是挺惜命的。”
“惜命?你刚刚还说你要留下等死!”
“我留下是为了等救援直升机呢。”齐朝暮奇怪的看我一眼,说,“你想到哪里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