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易挺着胸脯,斜眼看着叶辰的砂锅:“该你了,别炖成一锅糊!”
叶辰掀开砂锅锅盖,一股醇厚的酱香涌出来,比叫花鸡的香味更沉,带着黄酒的绵甜。鸡块炖得色泽红亮,筷子一戳就透,香菇吸饱了汤汁,在灯光下泛着油光。他盛出一碗,递给出纳张姐:“张姐尝尝,看咸淡咋样。”
张姐夹了块鸡肉,刚嚼两下就眼睛发亮:“我的乖乖!这肉嫩得能抿化了,汤汁拌米饭能吃三碗!”
伙计们又涌到叶辰这边,你一筷子我一勺,转眼间砂锅就见了底。“叶师傅这鸡炖得太入味了!骨头缝里都是香的!”“比南师傅的叫花鸡更下饭!”
南易的脸渐渐涨红,抓着块鸡皮硬嚼:“你们懂啥!叫花鸡吃的是那股野趣,黄焖鸡就是家常菜,能比吗?”
“咋不能比?”小周举着个空碗,“做菜不就图个好吃?叶师傅的鸡,连骨头都想嚼碎了咽下去!”
南易还在嘴硬:“那是你们没尝出荷叶的清香!再来一块就知道了!”可没人理他,大家都围着叶辰问黄焖鸡的做法,有人还掏出小本子记着“黄酒要选三年陈的”“小火炖到汤汁收一半”。
“行了,投票吧。”叶辰擦了擦手,“觉得南师傅叫花鸡好的,举手。”
只有南易自己举了手,胳膊举到一半,在众人的哄笑中又尴尬地放下。
“觉得我这黄焖鸡好的举手。”叶辰话音刚落,除了南易,所有人都齐刷刷举起了手,连烧火的老李头都颤巍巍地把拐杖举了起来。
南易的脸从红涨到铁青,梗着脖子:“不算!你们都被他的酱油汤蒙了!叫花鸡的精髓在火候,你们懂个屁!”
“愿赌服输啊南师傅!”小周促狭地喊,“刚才可说好了,输的要喊爹!”
“就是!南师傅不能耍赖!”
南易攥着拳头,腮帮子鼓得像含了个核桃。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,在炊事班拿奖时多风光,今天居然栽在一道家常菜上。可话是自己说的,当着这么多伙计的面,认怂更丢人。
叶辰看他脸色难看,刚想开口说“算了”,南易却突然深吸一口气,梗着脖子看向叶辰,声音跟被砂纸磨过似的:“……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