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子,休要胡言乱语!”白震山打断了杨延朗的话,以免引发不好的联想,更加重此处的恐怖氛围。
老人家思索片刻,踱步至一棵桃树前,运起虎爪,猛地抓向树干,一抓一扯之间,竟将那桃树树干生生撕裂一块下来,留下一个恐怖的豁口。
做完这些,白震山开口道:“我们接着逆水而行,是不是在转圈,一会儿便知。”
见白震山在桃树上做了记号,杨延朗也不再胡思乱想,扶着陈忘,追随着浑浊的流水,在黑夜中的桃林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着。
月明星稀,时有被三人惊飞的乌鹊,在桃林上空盘桓。
又不知行了多久,杨延朗突然大惊失色,指着前方,大声呼喊道:“桃树,桃树。”
白震山随着杨延朗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那棵被自己掐出豁口的桃树,竟赫然出现在面前。
在黑夜中的诡异桃林看到这副景象,莫说杨延朗那样的后生仔,便是他这样的老江湖,也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,只将牙关紧咬,铁青着面目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“怎么,是又回到了原地吗?”陈忘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,只是他目不能视,感受到的恐怖便天然比他人少上几分,这也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冷静。
陈忘宽慰二人道:“夜深林密,你二人又道路不熟,走错路也是常有之事。”
“一定是鬼打墙,一定是,”杨延朗有些惊慌失措,声音都颤抖起来:“陈大哥,我们按你描述,一直沿水流逆流而上,若无鬼神作祟,怎么可能走错路?”
事实就在眼前,白震山也无从反驳,只附和道:“是啊!沿水流而行,几乎不会有走错路的可能。如此兜兜转转,实在难以用常理解释。”
陈忘听二人言语,亦知处境不妙,虽不信鬼神之说,可一时头脑中亦无头绪。
想了一想,他还是开口道:“既然如此,与其像无头苍蝇般在林中乱转,不如先在此地静坐,思谋脱身之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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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下别无他法,也只得听从陈忘建议。
三人席地而坐,商议如何从这古怪桃林中寻到脱身之路。
秋夜寒凉,杨延朗受凉气侵袭,不一会儿便连打了几个寒噤,终是坐不住,站起身来,指着黑漆漆的桃林破口大骂道:“呔,你这恶鬼笨鬼缺德鬼,可识得你杨爷爷的威名?咱也曾征南北,战八方,手中长枪血淋淋,杀的那恶人恶鬼无处藏身,二郎神君乃我先祖,杨婵圣母是我表亲!你若就此逃,饶你一条命;你若敢挡我,魂飞魄亦散!啊呀呀呀呀呀……”
陈忘及白震山二人对杨延朗的行为一脸诧异,心中寻思着,这小子莫不是真中了邪?怎么突然胡言乱语起来。
眼见杨延朗发完疯,竟又呸呸吐上几口,再解开裤腰带,对着那流水就要放尿,白震山终于看不下去。
他道:“你这小子,突然发的什么疯?还有,哪有向水里放尿的,就不能走远一点解决?”
杨延朗哩哩啦啦挤出几滴尿,才提上裤子,对白震山道:“老爷子,你有所不知,遇到鬼打墙,就要放狠话,朝它吐唾沫、撒尿,在气势上压过它,才能够打破这鬼设的迷宫。”
虽不知这么做有何效用,但经过一番折腾,杨延朗的胆子倒是果真壮了不少。
陈忘倒是听闻民间确有这种对付鬼打墙的说法,只是他对于鬼神之说,向来是不大相信的,只是惋惜故乡这清冽甘甜的水源被杨延朗的一泡尿糟蹋了,便忍不住说上几句:“吓鬼骂鬼也倒罢了,却拿这水撒什么气?在我小时候,就是当地人污了这水源,也要被人骂的。”
“这水本就不干净了,”林子里兜兜转转,杨延朗早就忘记照顾陈忘情绪,直言不讳道:“这水中一片猩红,极不正常,我怀疑那鬼就躲在水中,是个淹死的水鬼,设这鬼打墙,是拉我等换命呢!我听说,似这等水鬼,最是欺善怕恶,我不尿它尿谁。”
陈忘闻言,却是愁眉紧蹙,低头不语。
见陈忘许久没有动静,杨延朗自知语失,怕打破陈忘脑海对故乡的美好回忆,忙不迭解释道:“陈大哥,我,嗨,是我不懂事儿,坏了这条好水。”
白震山也在一旁帮腔,道:“如今夜深天寒,我们又深陷这桃林迷境,脱身不得,这后生仔的方法虽然荒谬,但也是好心,何必与他一般见识。”
白震山与杨延朗如何知道,陈忘所以不语,并非生气,而是陷入思索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