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终分到各家手里的口粮,压根不够糊口。
不得已只能将目光放到山里,混着野菜树皮硬吞下肚,但这也导致了满家屯社员一个个水肿得厉害。
齐司务长是个好人,听闻满家屯的惨状后,当即上报连队指导员,提议用些粗粮跟他们换点野菜。
这年头蔬菜供应紧张,哪怕军区里有开荒种菜,也远远赶不上消耗的进度。
粮食自然也紧张,但却有国家统一配额兜底。
用粗粮跟满家屯交换野菜,属实是互利互惠的事情。
直到去年初春,后勤部实在抽不出人手,便“商量”着让炊事班自行前往满家屯。
突然换了新面孔,满家屯大队长也没当回事,依旧乐呵呵地跟几人攀谈,也得知了他们是炊事班的。
此后一连好几个礼拜,后勤部都是给张条子了事,没再派人接手。
一来二去,两伙人就熟悉了起来。
偏偏炊事班里,一个班长能运作的东西还真不少。
“起初他也只是让我多带些粮食,后面...”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。
赵班长声音沉闷:“我今年八月就退伍了,按当前的政策,多半还是回公社当个炊事员,可是我们公社穷啊!”
义务兵的退伍原则是“哪里来、回哪里去”。
城镇户籍或许能安排到国营工厂等食堂当厨师,农村户籍则多在社办单位里当值。
看似都是抡勺子的,但是待遇天差地别。
前者有固定工资,后者仍然以工分为主,搭配少量的补贴。
上述的情况仅限1962年前。
因为在今年年中,即将取消社办模式,像农机站等单位全部改为国营。
也就是说,后者不再按照工分参与生产大队的分粮分物,而是跟前者一样,按等级发放工资。
此时还不知道造化弄人为何意的赵班长,继续道:“我知道自个儿干不成这活儿,就拉了薛虎承入伙,他平日里大手大脚的,准不会放过这挣钱的机会。”
事实也证明,在挑选同伙上,他眼光独到。
两人互相打着掩护,昧下的东西也从粗粮,逐步扩展到肉蛋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