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文鸯如一道闪电一般,又冲到前面,与二将酣战,
一众羯骑也与数千鲜卑骑兵对冲厮杀,
段文鸯正杀得兴起,厌次城方向接连奔来数骑斥候,
焦急地向段文鸯传达邵续的军令:“穷寇莫追!恐有埋伏!速速回城!”
小主,
一直到第三拨斥候前来传令,段文鸯才回头望了一眼,
己方的“甲骑铠马”因为负重巨大,速度较慢,若是落入圈套,实在是风险不小。
他狂舞马槊,逼退二将,吼了声:“哼!算你们走运!下回再杀你们。”
这才心有不甘地调转马头,率领鲜卑骑兵,带着缴获的战马,浩浩荡荡返回厌次城。
石虎和贺赖欢见追兵退去,也不恋战,率军撤回平原郡。
平原郡,赵王临时驻跸的破烂议事堂内。
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王阳耷拉着脑袋,用根麻绳吊着一只胳膊,脸色灰败得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,
整个人萎靡不振地垂头而立,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。
刘征头发凌乱如鸡窝,沾满了尘土和草屑,
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儒袍,早已污秽不堪,上面尽是泥浆污迹,
腰间的细剑也不知在哪个逃命时刻丢掉了,只剩个剑鞘挂在腰上。
他歪着脖子,蔫了吧唧地站在王阳旁边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石勒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,脸色铁青,
他看着眼前这两个“败军之将”,心头不禁怒火滚动!
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的油灯都跳了起来,对着王阳厉声咆哮:“王阳!
出征之时,你是如何向孤夸下海口的?!
如今呢?!损兵折将!丢人现眼!你还有何话说?!
嗯?!”
王阳被吼得浑身一哆嗦,羞愧得无地自容,
声音嘶哑干涩:“末将一时……一时大意轻敌,被段贼所乘,罪该万死,请王上治罪……”
“你……!”
石勒本想破口大骂,但看着他那惨样,话到嘴边又有些于心不忍,毕竟他也负了伤。
只能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将满腔怒火转向旁边的“祸首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