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应行军安营、粮秣调度、人马管束的繁琐事体,全权交给了镇南将军陈祖发处置。
李晓明正好是天生一副劳碌命,非但不觉得累,反倒干劲儿十足。
这一路上,就见他骑着马前前后后地穿梭,吆喝声此起彼伏:“前军扎营,后军跟进!”
“埋锅造饭,轮值巡哨!”
“马匹饮水,草料喂足!”……
愣是把两万人的庞大军阵,指挥得像自家后院般井井有条。
石勒看在眼里,喜在心头,时不时掀开车帘赞许地点点头。
这可把一旁骑在马上的徐光和刘征,看得是心头醋海翻波,牙根直痒痒,偏偏又发作不得,
只能暗地里交换着嫉恨的眼神。
从冀南到冀北,足有五百多里路程。
好在两万大军全是清一色的骑兵,
辎重粮草也有牛马骡驴拉着,每日能赶个八十多里地,倒也不算太慢。
邵续和段匹磾、段文鸯兄弟两个,算是沾了李晓明的光,
虽然被关在囚车里,但一日三餐管饱,没受什么皮肉之苦。李晓明巡营时,常会多看他们几眼。
这一日,李晓明策马经过后队的牛车旁,
一眼瞥见青青独自一人,抱着个小包袱,蜷缩在一辆装杂物的牛车上。
她那张沾满灰土的小脸,正呆呆地望着南边来时的官道,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,在灰扑扑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。
李晓明心头像被针扎了一下,愧疚感瞬间涌了上来。
他知道这丫头的倔脾气了,若是明说带她去北边草原,她保不齐半路就敢跳车逃跑。
这兵荒马乱的世道,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孤身流落在荒野里,
就算遇不上歹人,也难保不被饿狼叼走,或是冻饿倒毙在哪个荒沟野岭。
他叹了口气,策马靠近,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哄道:“青青,莫要再哭了,把心放回肚子里!
只管跟着大军走,我陈祖发说到做到,若不把你平平安安送回南边去,我……
我就不算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!”
青青听了这信誓旦旦的保证,这才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,抽噎着止住了泪水。
李晓明心里又是一声长叹:江南是南边,成都也是南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