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具青铜棺虚影在传送阵外旋转时，林玄风嗅到了腐烂的桃花香。

这味道他曾在墨无痕书房闻到过——当日那人用沾着墨汁的笔尖挑起他下巴，笑着说废物的血都是腥臭的。

"结阵！"无尘子剑鞘里爆出三千青丝，将整个山门裹成蚕茧。

林玄风战旗横扫，旗面滚烫的盟誓血光里突然蹿出青焰凝成的羽翼。

傀儡兽群撞在结界上的瞬间，他听见青鸾小羽在识海里发出清唳。

"左边第七根肋骨！"毒舌灵宠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。

林玄风旋身避开鬼面尊者的锁魂钉，青焰顺着旗杆燎到对方黑袍下摆——那布料遇火竟渗出墨绿色脓血。

三百步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。

林清瑶的冰魄珠悬在医仙结界顶端，正在给断臂的盟众续接经脉。

少女素白衣袂扫过满地青铜碎片时，林玄风瞥见她藏在袖中的右手食指缠着渗血的绷带。

"这时候还敢分心？"林家家主的赤霄剑擦着他脖颈掠过，剑风掀开他束发绸带。

白发散开的刹那，青焰突然暴涨三丈，将三个扑来的铁甲傀儡烧成赤红铁水。

林玄风舔了舔嘴角血沫。

金丹在气海里疯狂旋转，每道青焰都在撕扯经脉。他知道自己最多还能撑半炷香，但对面十二具青铜棺刚开启第一具。

"玄风！"林清瑶突然将冰魄珠抛向高空。

珠子炸开的冰雾里浮现星图轨迹，正与昨夜白素心袖中掉落的龟甲纹路重合。

林玄风借着冰雾掩护俯冲落地，旗尖戳穿某个正在结印的仙门长老脚背。

剧痛让那老道捏碎了传讯玉简。

林玄风在玉屑纷飞中看清对方腰间挂着墨氏令牌，令牌边缘还沾着北冥海特有的蓝磷砂。

三个月前失踪的三十七个探子...他忽然想起林清瑶说尸体脖颈的锁魂钉。

青焰羽翼突然发出撕裂声。

林玄风踉跄着单膝跪地，看见自己手背浮现青灰色鳞片。

小羽在识海里尖叫着让他停止催动血脉，但第三具青铜棺已经掀开棺盖。

"接着！"无尘子甩来的剑穗在空中化作千把飞剑。

林玄风刚要抬手，林清瑶已经闪身挡在他面前。

少女发间玉簪被剑气震断的瞬间，某种带着药香的灵力顺着两人相触的指尖涌进他经脉。

"你每次不要命的样子..."林清瑶用袖口抹掉他额角血汗，指尖在伤口停留的时间比必要多了一瞬，"和七岁那年偷桂花糕被狗追时一模一样。"

山体突然剧烈震颤。

第七具青铜棺里爬出的双头尸傀正啃食着结界青光，鬼面尊者的锁魂钉暴雨般钉入地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