胜利的狂欢达到了顶点。
士兵们围着火堆,大口撕咬着烤得焦香的牛羊腿,狂饮着缴获的高丽美酒和自带的马奶酒。
掠夺来的财物堆积成小山,衣衫不整的高丽女子在营帐间哭喊挣扎,却只能引来更肆意的狂笑。
兀术的王帐内更是喧嚣震天,他与各部首领、心腹将领开怀畅饮,欣赏着高丽俘虏被迫献上的舞蹈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、肉香与野蛮的欢愉。
然而,这份野蛮的欢庆,被一名不远万里来自南方的斥候骤然打断。
斥候被引到兀术面前时,王帐内的喧闹稍稍平息,所有人都带着醉意和好奇看了过来。
“左贤王,南面……南面来的紧急军情!”
斥候单膝跪地,声音因长途奔驰而沙哑,双手高高举起一个密封的皮制信筒。
兀术正搂着一个抢来的高丽贵女灌酒,闻言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,随手接过信筒,挥退了那女子。
他带着七八分醉意,用匕首撬开火漆,抽出里面的羊皮纸信笺。
起初,他粗犷的脸上还带着酒后的醺红和征服者的得意,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文字。
但很快,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醉意瞬间被震惊和暴怒驱散,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握着信笺的手指因用力微微颤抖。
“废物!都是一群该被长生天抛弃的废物!”
他突然如同被激怒的雄狮,猛地从铺着熊皮的座椅上弹起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将手中的信笺狠狠摔在地上,又一脚踹翻了面前摆满酒肉的矮案!
金杯银盘叮当作响,酒水肉汁溅了旁边将领一身。
帐内瞬间鸦雀无声,歌舞早已停止,所有人都被兀术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惊呆了。
“兀木赤!休屠王!兀罕手下怎么养了两个没用的蠢货!”
兀术双目赤红,来回踱步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,“带着我北狄数万勇士,竟然在陇右损兵折将!”
“连一座小小的瓜州城都拿不下来!反而被那个叫赵暮云的大胤人打得丢盔弃甲!”
“他们把我北狄勇士的脸都丢尽了!把父汗的脸都丢尽了!”
他越说越气,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,寒光一闪,将身边一个装饰用的铜质灯架劈为两段!
巨大的声响让帐内众人心头一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