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将信将疑,却还是依言照做。三日后,阿福母亲专程来谢,说孩子咳嗽大减,痰也少了,脸上渐渐有了血色。墨先生捋须笑道:“白术入脾经,能健脾燥湿,脾健则痰自化,这便是‘土生金’的道理——脾属土,肺属金,土旺则金足。”此事传开,镇上人更信墨先生的医术,也渐渐知晓这云窝谷的白术,原是调理脾胃的良药。
暮春时节,白术幼苗渐长,叶片舒展如掌,墨先生又来谷中,见有几株幼苗被山兔啃了叶片,便在周围插了些带刺的枝条,又引来几只山鸡栖息——山鸡喜食山兔,却不伤白术,这是他从父亲那里学来的“相生相制”之法,顺应自然,不违其性。
第二卷:夏长蕴气 四性五味
夏至一到,云窝谷中草木葱茏,白术已长至尺许高,茎秆粗壮,叶片浓绿,在湿热的空气中舒展着,贪婪地吸收着阳光雨露。此时的白术,正处“夏长”之期,根茎在地下悄然膨大,积蓄着天地之气,其性其味,也在此时逐渐定型。
墨先生深知,中药有“四气五味”,四气即寒热温凉,五味即酸苦甘辛咸,而白术的“甘温”之性,正是在这夏日的湿热与沃土的滋养中慢慢形成。他常对弟子说:“白术生南方,得夏火之温,又赖土之滋养,故味甘能补,性温能助,恰合脾喜温恶寒、喜燥恶湿之性。”
一日,镇上杂货铺的王掌柜来找墨先生,说自己近来总觉疲乏无力,食少腹胀,大便溏薄,手足不温。墨先生诊其脉,沉而缓,舌淡苔白,便道:“你这是脾胃虚寒,运化无力。需用温阳健脾之法。”遂开一方,以白术为君药,配伍干姜、党参、甘草,正是《伤寒论》中的理中丸之意。
王掌柜服药五日,腹胀渐消,食欲也开了。他好奇问道:“先生,这白术为何如此管用?”墨先生引他至后院药圃,指着几株盆栽的白术道:“你看这白术,根茎坚实,得土之厚重,故能补脾胃之虚;其性温,如春日暖阳,能驱散中焦之寒;味甘,如五谷之味,能滋养脾土。此乃‘四气五味’合于脏腑之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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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伏之后,云窝谷中湿气更重,偶有白术叶片发黄。墨先生便带着药农,用草木灰与腐熟的桐油饼混合,施于根部。“白术喜燥恶湿,但若过于干燥,又会影响根茎生长。”他解释道,“草木灰能燥湿,桐油饼能补养,二者相济,恰合‘阴阳平衡’之道。”药农们听着,默默记下——这些法子,祖辈传了几代,虽不知为何,却管用得很,经墨先生一说,倒似明白了其中的道理。
七月中旬,一场暴雨突至,云窝谷中积水盈尺。墨先生冒雨赶来,指挥药农疏通沟渠,又在白术根部培上干燥的黄土。“湿邪最易伤脾,白术自身也怕湿浸。”他一边忙碌一边说,“天地之气过盛,便成灾害,草木如此,人亦如此。治人治药,皆要顺其性,制其过。”暴雨过后,白术安然无恙,叶片反而更显精神,仿佛在印证他的话。
第三卷:秋收凝华 七情和合
秋分过后,云窝谷中云雾渐淡,天高云淡,空气中弥漫着成熟的气息。白术的叶片开始由绿转黄,茎秆也渐渐枯萎,这是“秋收”的信号——地下的根茎已积蓄了足够的精气,到了采挖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