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我像个真正的幽灵,在白水县及其周边游荡。
我凭借“区域能量流向监控”权限,能模糊地感知到这片土地下,如同地下河般流淌的、混乱而庞大的能量流。
它们大多带着“时之虫”(银行)那特有的吞噬的属性。
但偶尔,在那些能量流的深处,在一些极其古老的地点——
比如那片荒草甸深处、比如某个废弃的古村落祠堂地下、比如某段干涸的古河道旁——
我能捕捉到一丝丝极其隐晦、却无比坚韧的、带着温暖守护意味的能量脉动。
它们如同沉睡的火种,深埋在冰冷的规则之下。
那一定是其他“守契人”沉睡之地!或者,是“锁时之约”残留的封印节点!
我不敢主动去触碰,只能将这些地点牢牢记住。
同时,我小心翼翼地尝试用青铜卡片去共鸣这些脉动。
卡片会发出更温暖的辉光,指引更清晰的方向,但每次共鸣都极其微弱短暂,生怕惊动“清算人”的监控。
就在这种走钢丝般的探索中,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。
白水县城里,最近莫名多了几个生面孔。他们穿着普通的便装,举止却有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协调和滞涩感。
他们不像游客,也不像探亲访友的人,总是在一些特定的老街区、废弃工厂外围,或者靠近我感应到那些温暖脉动的地点附近,看似随意地徘徊、观察。
他们的眼神,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与“清算人”虚影类似的、非人的空洞和计算意味。
是“清算人”的实体?还是“银行”派来的其他什么东西?
他们似乎在测绘?或者说,在定位什么?
一个傍晚,我躲在暗处,看到其中一个“生面孔”站在一座老石桥下,用一个不起眼的、类似罗盘的仪器对着桥墩测量着什么。
当他调整仪器角度时,我怀中的青铜卡片猛地一烫!
顺着卡片指引的方向,我集中起“被动监控”权限所能允许的极限感知力,投向那桥墩。
我“看”到了!
桥墩内部,并非实心石头,而是镶嵌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残破石碑!
石碑上刻着的,正是与我青铜卡片同源的古老纹路!
一股沉睡的微弱守护力量,正从石碑中散发出来!
而那“生面孔”手中的仪器,屏幕上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,指针死死地指向那块石碑!
他们不是在测绘地形,他们是在搜捕!搜捕这些沉睡的“守契人”封印节点!
必须做点什么!不能让他们得逞!
直接对抗是找死。
通知“守契人”?我连他们在哪里沉睡都不知道,如何通知?
唯一的希望,就是利用规则,利用我现在的身份。
几天后,机会来了。
“清算人”虚影再次出现,例行询问监控情况。
我低着头,用一种发现重要线索的语气汇报:
“报告,检测到编号C-7区域多个点位出现性质统一的异常能量残留,疑似与‘古老契约’概念相关。能量源极度隐蔽,似乎处于深度沉睡状态,具体坐标如下……”
我将那几个探测到温暖脉动,同时也被“生面孔”们重点关注的坐标,挑了几个不那么核心的,报了上去。
虚影眼中数据流闪烁。
“确认。能量特征与‘遗失/沉睡’条目部分匹配。已记录。继续监控,如有活跃迹象,立即上报。”
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,但我能感觉到,那一丝冰冷的注意力,已经从我身上,转移到了那些坐标上。
果然,接下来的几天,那些在对应坐标附近徘徊的“生面孔”明显增多了。
他们的行动也更加直接,甚至动用了某些非自然的工具,试图穿透地表,定位深处的封印节点。
他们在打草惊蛇。
而我,在暗中等待着。
等待着那些沉睡的“火种”,在被彻底定位、清除前,是否会因为外界的刺激,而产生一丝本能的反抗?
同时,我握着怀中愈发温热的青铜卡片,将全部意念沉浸其中。
尝试着,向那些可能被惊动的、沉睡的同伴,传递去一个微弱却又持续不断的信号:
“危险……临近……苏醒……反击……”
我在玩火。
一旦被“清算人”发现我在暗中搞鬼,下场就是立刻“回收”。
但这是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办法。
终于,在我汇报某个坐标后的第七天夜里。
白水县东边,我最初闯入的荒草甸深处,也是我感觉中一个温暖脉动相对较强的区域,猛地传来一股混乱的能量爆发!
那能量中,既有“守契人”封印被触动时的愤怒咆哮,也有“银行”力量强行侵入的冰冷撕裂感!
惊天的爆炸声在现实世界并未响起,但在能量层面,却如同惊雷炸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