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再好,也驱不散心底出现的阴寒。
我反复回忆着白色人影的细节,它走路时的姿态。
现在想来,不仅仅是奇怪,更像是一种挣扎?
就像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在操控着他的两条腿,一个想向前,一个想逃离。
最终才呈现出极端不协调的走路姿态。
傍晚,妈妈为了安抚我,特意做了我爱吃的菜。
可饭桌上的气氛依旧沉闷。
她绝口不再提早上的事,我也沉默着,味同嚼蜡。
“对了,”快吃完饭时,妈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随口说道,
“你记不记得你姥姥以前提过的一个远房表亲?好像就住在咱们这栋楼以前的老地址上。”
我抬起头,有些茫然。
妈妈一边收拾碗筷,一边回忆着:“好像是一个独居的男人,性格挺孤僻的。”
“他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,腿脚落下了残疾,走路很不方便,一瘸一拐的。后来……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,挺年轻的就没了。唉,都是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了。”
小儿麻痹症……腿脚残疾……一瘸一拐……
这几个词像闪电一样钻进我的脑海!
拿着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。
“他……他叫什么名字?长什么样子?”
妈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:
“我哪还记得?你姥姥也就是偶尔提过一嘴,名字早忘了。样子就更不知道了,好像说那人因为残疾,很少出门,也不爱见人,总是穿着些灰扑扑的旧衣服……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哦,对了,你姥姥好像说过,那人特别喜欢白色,总觉得白色干净,虽然别人都觉得他穿白色更显……唉,不说这个了。”
白色!
轰的一声,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残疾的腿,各走各的、不协调的步伐……喜欢白色……独居……早逝……
所有的线索,都指向那个唯一的可能性。
“妈妈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噩梦吗?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?难道她也不相信是噩梦?”心里闪过这样的猜测。
昨晚向我走来的白色人形不会真的就是妈妈口中的远房表亲?
可是,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?为什么要走向我的床?
当天晚上,我死活不肯一个人睡。妈妈只好让我在她房间打地铺。
即使如此,我依旧辗转反侧,只要一闭上眼,那个白色扭曲的身影,加上他各走各的双腿,就会在黑暗中清晰地浮现。
半梦半醒间,我仿佛听到了轻微的摩擦声。
声音很轻,很遥远,却又好像近在咫尺。
我猛地睁开眼,黑暗中,心脏狂跳。
我屏住呼吸,侧耳仔细倾听。
一片死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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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妈妈平稳的呼吸声。
是幻听吗?还是……
我不敢再想下去,把被子拉过头顶,整个人蜷缩起来,恐惧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,将我彻底淹没。
一直煎熬到天蒙蒙亮,我才勉强睡了一会。
日子在一种表面的平静下缓慢爬行,这份恐惧并没有消散,而是沉入了更深的地方,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坠在心底。
我依旧不敢回自己房间睡,妈妈虽然没再说什么,可是她的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。
那块布被我扔了,可有时候,夜深人静时,我恍惚间总觉得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湿冷粘腻的触感,鼻端也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腐臭气息。
我知道,这很可能只是心理作用,可这种“感觉”本身,就足以让我心惊肉跳。
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这栋老楼的历史,旁敲侧击地向妈妈追问那个远房表亲的事情。
妈妈知道的实在有限,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些话:
小儿麻痹,腿脚不便,孤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