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停了,钟离昧笑了,又哭了。
笑的是钟离昧,哭的是我。
鹿晚蘅仿若能读懂所有人的心思,哭成泪人。
火焰燃烧着剑体,汾卢反复捶打锻造,铸剑炉终于铸剑冷却。
少年笑了笑,“能最后为你铸剑,真好。现在,我只剩最后的愿望,陪你永生……”
他飞身跳下铸剑炉,遽然成灰。
汾卢经历了无尽岁月,或许只为这一刻,他化作焚庐剑的剑灵,以最幸福的方式,永生。
钟离昧伸出腕子,张开五指,焚庐剑飞出铸剑炉,落在手心。
我能感应到她的执念正一点点散去,回归来处,隐没进神体里的那具白骨。
……
空寂,破败的铁匠铺,我和鹿晚蘅倚着看冥河静静流淌。
“晚蘅姐……”
“嗯?”
“为什么有人会放弃记忆?可有人却穷尽一生也要找回来?”
“不知道,有人一万年也忘不了,甚至洗相池也洗不掉,却只是因为某个缘由,突然就放下了,丢在尘埃里,想都懒得想。”
回到蘅芷清芬,鹿晚蘅提到了入社的事儿,她轻描淡写地说,“黎清给你的,嗯,那个主体,都给你处理干净了,享受你的新身份吧,你可以试试,或者,做一个凝珊姐那样的……”
我知道,幽罗秘社,这是给我开了一张支票。
加入幽罗秘社,意味着曾经的许多秘密都会被揭开盖子。比如,冯崇严竟然是幽罗秘社的狗,可冯崇严同时还是嬴政、政爷的手下。政爷与幽罗秘社又有什么关系?
还有,在末日副本的时候,政爷就已经是邢破天那条线上的人了。
种种线索表明,幽罗秘社与邢破天之间有着什么关系。
想得脑仁疼。
鹿晚蘅通过黎清卖给我的主体珠子,既是诱我入局的饵食,也是表明立场的坑,没错,和这只小狐狸相处时间不长,可对我却是一步一个坑。
我召出那颗主体珠子,选择融入。
主体珠子在手中渐渐消失,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无知觉中改变样貌,我尽情释放心神,不抗拒,胖瘦随心,任它润物无声地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