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就在他准备开口,说几句“大师请便,但务必温柔一点,我怕疼”之类的客套话时——
“噗——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极其短暂、但在这寂静的御书房内,却又显得异常清晰、异常突兀、甚至还带着几分“回响”的……异响,毫无征兆地从那位“女佛子”的方向传了过来。
紧接着,一股极其微妙的、混合了檀香、佛光、以及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、似乎是发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“五谷轮回之气”的特殊味道,如同拥有穿透一切的魔力般,悄无声息地在御书房内弥漫开来。
云逍:“……”
魏知:“……”
屏风后的陛下:“……”
就连佛子身后那四位如同金刚雕塑般的护法,那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,似乎也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。
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只有佛子辩机那张原本如同白玉般光洁无瑕的俏脸,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地涨成了熟透了的苹果。
她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清澈眼眸,此刻也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羞愤与一丝丝的慌乱。
她显然也没想到,自己会在如此庄重、如此严肃、如此……不合时宜的场合,做出如此“惊世骇俗”的举动。
这简直就是社死现场啊!
云逍看着她那副“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刚才那绝对不是我”的窘迫模样,感觉自己那因为紧张而紧绷的神经,瞬间就放松了不少。
他甚至还有点想笑。
原来仙女……啊不,是佛子,也是要食人间烟火,也是会进行“气体交换”的啊。
他强忍着笑意,为了缓解这令人窒息的尴尬,沉吟了一下,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“和善”的笑容,用一种极其“真诚”的语气,开口说道:
“听佛子这口音……不是本地人呐。”
佛子辩机:“……”
这家伙可真是坏蛋呢,谁能不放屁呀?
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烫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中那股想要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,缓缓地从蒲团之上站起身。
她那张涨红的俏脸,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与“慈悲”。
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“意外”,只是众人的一场幻觉。
她赤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,缓缓地走到云逍面前,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,静静地注视着云逍,声音平稳,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:
“云施主,贫僧辩机,有礼了。”
“……辩机大师,有礼。”云逍也连忙回了一礼,心中却在疯狂吐槽:“好家伙,这心理素质,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。这脸皮厚的,估计都能跟凌风那小子拜把子了。”
辩机并未急于动手,她那双如同琉璃般纯净的眼眸,静静地注视着云逍,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。
“云施主,”她缓缓开口,声音空灵而悦耳,“贫僧此来,并无恶意。”
“前两日,听闻稷下书院有魔物问世,疑似佛门修士,佛主特差遣我等前来相询。”
云逍明白所谓佛主应当就是玄奘无疑,他疑惑道:“敢问佛子,如何得知此事?”
西域佛国向来不问世事,尤其近五百年来,太宗灭佛之后,中原大胤皇朝所据,佛门寺院少之又少,这佛子得知这魔物或者八戒的信息怎么如此之快?
要知道西域佛国路途遥远,这还不到五天,佛子竟然直接带着使团到达了京城,想来也是有极速秘法加持,但是这消息一去一回,佛门好快呀。
佛子微微嗪首,道:“此乃佛主口谕,谕称,佛门四至高之一,净坛使者即将回归,命我等接引!”
佛门四至高?看来就是西行的师徒四人了。
云逍开口道:“敢问佛门四至高都有何人?”
刚说完,云逍就感觉自己冒昧了,因为面前的这个漂亮小和尚佛子摇头不语,显然不愿谈论此事。
云逍心中更好奇了。
他索性也不再装傻,而是露出了一个充满了“求知欲”的表情,反问道:“大师,晚辈也很想知道我体内的这位高僧来历”
“说实话,”他摊了摊手,一脸无奈,“我醒过来的时候,他就已经在我丹田里安家落户了。不仅不交房租,还天天在里面开派对,搞得我神魂不宁,夜不能寐。您说,我冤不冤?”
辩机:“……”
她那总是平淡无波的脸上,似乎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。
“而且,”云逍继续“诉苦”,“他老人家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,一会儿喊着‘师父’,一会儿又念着‘师兄’,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听不懂的佛经和……让人很想揍他的魔音。我这小小的丹田,都快被他折腾成‘精神病院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