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尊和铸星翁对视一眼,也没多言也一下收下。
三盏业火分完,老婆子把灯笼一挂,拍了拍手。她腕上灰绳忽然松了个结,化作道轻烟飘进灯笼里,幽蓝火苗“轰”地蹿高半尺,映得她脸上纹路都软了些。
“三盏齐了。”她望着三人手里的火盏,眼里笑意真切了,“老身守六道,就为凑齐一百份‘渡业’的缘。今日给了你们三个,正好满了。”
沈维衍捏着手里的火盏,指腹蹭过那圈银白纹路,听着老婆子这话,心头忽然敞亮了些。先前光轮里那些翻涌的疼,倒像是被这淡金火苗烘得散了些热气,剩下的竟不是空落落的慌,是沉在心底的实。
月尊指尖捻着自己那盏,月华与淡金火苗相缠,倒少了几分冷意。他瞥了眼老婆子腕上松了的灰绳,眉梢挑了下:“凑齐了缘,你便要走?”
“走什么。”老婆子笑了,皱纹里都盛着暖意,“是卸下担子喽。”她抬手往雾深处指了指,那里不知何时浮起六道浅光,比先前在光轮边见着的更亮些,
“我被困在这轮回之地已久,曾受人点化,得知唯有凑齐一百份‘渡业’的缘,才能解开我身上的束缚,脱离这无尽的轮回。”
“六道关隘本就该你们走,老身守着这‘渡业’的缘,不过是等个开头。”
沈维衍点头,攥紧了手里的火盏。方才还在犹豫要不要贪那片刻的假,此刻被这暖烘烘的火苗一映,倒觉出先前的痴来——那些真疼真欢喜的根扎在心口,烧了幻象,反倒更清楚了。
“前辈。”他抬头时,雾色好像淡了些,能瞧见老婆子鬓角的霜白,“多谢。”
老婆子摆了摆手,幽蓝灯笼忽然往雾里飘了飘,带着她的身影慢慢淡下去。“记着火盏的暖就好。”她的声音也跟着飘远,“别让心比雾还沉,别让轮回迷了眼。”
话音落时,灯笼彻底没了影。只剩三道火盏在三人手里亮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