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之上,再次陷入一片混乱的争吵,主战派与主和派互相攻讦,言辞激烈,几乎要将这大殿的屋顶掀翻!
赵构看着下面一张张或激愤,或惶恐,或麻木的脸,只觉得头痛欲裂,耳边嗡嗡作响,
他既害怕贺烽真的南下,又绝不愿承认贺烽的功绩和地位,更不愿背上“容藩镇坏祖宗家法”的骂名……
这种极度的纠结和恐惧,最终化作了一声疲惫至极的嘶吼:
“够了!!!”
他猛地一拍御案,声音嘶哑:
“传旨……申饬刘光陇,守土不利,致敌军嚣狂于境上,罚俸一年,戴罪立功!固关守将赵昆,怯懦无能,动摇军心,革职查办!”
他选择了最无能,也最典型的处理方式——问责自己人,
“至于贺烽……”
赵构喘着粗气,眼神闪烁:
“……其行为虽有不妥,然……然念其北伐有功,暂不追究……着沿边诸将,严加戒备,不得……不得擅自出击,亦不可……不可使其找到借口寻衅……”
……
殿下众臣被皇帝这一番耳提面命搞的云里雾里……
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,矛盾重重,既不敢打,又不敢和,更不敢承认现实……
这道含糊不清,甩锅卸责的旨意传到边境,带来的效果是灾难性的!
刘光陇接到旨意,心凉了半截,罚俸,戴罪立功?
这算什么?朝廷对贺烽的挑衅毫无表示,反而拿自己人开刀?
而固关营垒中,当赵昆被革职锁拿的消息传开,原本就低落的士气彻底瓦解,
许多将士围拢过来,看着被摘去头盔,披枷带锁的老上司,眼神复杂,有同情,有不平,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,
“赵将军有何错?!”
“要不是上头让我们堵在这里,会有今天这事?”
“别说别的,那贺王爷骂得对,咱们到底在为难谁?到最后为难的还不是自己人?!”
怨气如同积蓄已久的洪水,终于冲破了堤坝!
当天夜里,固关营垒便发生了小规模的哗变!
数十名心怀不满的士卒,在几个低阶军官的带领下,趁着夜色打开营门,径直投奔镇朔军方向而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