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马粪、劣质烟草和某种不知名野花的味道。
晏辰推了推眼镜,镜片自动切换成红外热成像模式,扫过远处起伏的丘陵,“阿楚,我们穿越到哪了?”
阿楚弯腰捡起一块陶片,上面模糊的绳纹图案让她手腕上的智能手环立刻弹出全息投影,显示出“疑似民国初年民间日用陶器残片”的字样。
“民国初年啊,”她吹了吹陶片上的土,突然眼睛一亮,“等等,这风格,这地貌,还有那边隐约传来的枪声……”
晏辰的手环同时响起提示音,解锁的三维地图上,一个红色标记正在闪烁,旁边标注着“鹅城”两个篆字。
“Bingo,”阿楚打了个响指,身后的空间突然泛起涟漪,一台半人高、通体银白、外形酷似大号扫地机器人的设备缓缓滑出,顶部的环形灯带闪烁着柔和的蓝光,“小银,检测环境安全等级,顺便给我煮杯珍珠奶茶,三分糖加椰果。”
被称作小银的机器人发出“嘀”的一声,底部伸出八个履带式滚轮,迅速向四周扩散,同时腹部弹出迷你电磁炉和保温杯,开始加热水。
晏辰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,调出装备清单:“量子折叠背包状态良好,便携式EMP屏蔽器运行正常,声波眩晕枪充能完毕,还有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向阿楚,“你非要带的那箱速食火锅,没在穿越时压成粉末。”
“那可是灵魂储备,”阿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,身上的防风外套自动调节成适应本地气候的轻薄模式,“你想想,在这个连辣椒都可能不纯的年代,一口番茄牛腩锅能拯救多少味蕾。”
小银的环形灯带突然变成黄色,发出急促的“嘀嘀”声。
晏辰的手环同步显示出警告:“检测到密集型热能反应,数量约三十,正向我方快速移动。”
阿楚把陶片塞进裤兜,拍了拍小银的顶部:“看来我们的到来,已经引起了原住民的注意。”
远处的土路上扬起滚滚烟尘,十几个骑着马的汉子出现在视野里,他们穿着粗布短褂,腰间别着驳壳枪,为首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矮胖男人,脸上带着一股蛮横之气。
“站住!”八字胡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勒住马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两个穿着怪异的人和那台闪闪发光的“铁疙瘩”,“你们是哪儿来的?穿的什么鬼东西?”
阿楚对着晏辰挑了挑眉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这造型,这气场,活脱脱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嘛。”
晏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:“注意你的‘追星’行为,别被当成疯子。”
“我们是路过的商人,”晏辰上前一步,脸上挂着标准的商业微笑,“迷路了,还请这位大哥指个方向。”
“商人?”八字胡嗤笑一声,目光在小银身上打转,“你们这商队够寒酸的,就俩人?还有这铁家伙是啥?新出的西洋镜?”
小银突然伸出机械臂,手里拿着一个苹果,精准地抛给了八字胡身边的一个马仔。
那马仔吓了一跳,手忙脚乱地接住苹果,啃了一口,眼睛瞪得溜圆:“当家的,这玩意儿会动!”
八字胡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少他妈废话,我看你们是黄四郎派来的探子!”
他边说边拔出腰间的驳壳枪,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晏辰。
阿楚突然“哇哦”一声,指着八字胡的枪:“这就是传说中的盒子炮啊,实物比博物馆里的帅多了!”
晏辰一把将阿楚拉到身后,对着八字胡摊了摊手:“这位大哥误会了,我们跟黄四郎没半点关系。”
“少狡辩!”八字胡显然不相信,“这鹅城方圆百里,除了黄四郎,谁还有这等稀奇玩意儿?给我拿下!”
几个马仔立刻翻身下马,掏出腰间的武器围了上来。
阿楚突然拍了下手:“小银,启动一级防御模式,非致命性。”
小银的环形灯带瞬间变成红色,身体两侧弹出两个小型声波发射器。
还没等马仔们靠近,一阵高频次的声波就扩散开来,马仔们顿时感觉头晕目眩,手里的武器也拿不稳了,纷纷捂着耳朵蹲在地上。
八字胡在马上也没好到哪里去,坐骑被声波惊扰,不停地刨着蹄子,差点把他甩下来。
“什么鬼东西!”八字胡又惊又怒,却不敢再上前。
晏辰看着蹲在地上哀嚎的马仔们,对阿楚说:“看来我们的‘见面礼’有点太热情了。”
阿楚耸耸肩:“是他们先动手的,我们只是正当防卫。”
她走到八字胡的马前,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:“这位大哥,现在相信我们不是探子了吧?”
八字胡惊魂未定地看着小银,又看了看晏辰和阿楚,咽了口唾沫: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说了是商人啊,”阿楚指了指小银,“这是我们从国外引进的最新款运输机器人,能扛能打,还能……嗯,给你送苹果。”
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,比刚才的动静更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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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辰抬头望去,只见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驶来,轿子前后还跟着几个看起来像是幕僚的人。
“是张牧之的人!”八字胡脸色一变,也顾不上追究晏辰他们的来历了,对着地上的马仔们喊道,“快起来,撤!”
马仔们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骑上马,跟着八字胡狼狈地跑了。
阿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咂咂嘴:“这就跑了?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认不认识张麻子呢。”
“不用问了,”晏辰指了指越来越近的队伍,“正主来了。”
轿子在他们面前停下,一个穿着黑色制服、戴着墨镜的男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,他身材高大,眼神锐利,即使戴着墨镜,也能感受到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。
正是张牧之。
他身后跟着的是汤师爷,穿着一身长衫,手里拿着一把折扇,脸上挂着精明的笑容。
张牧之的目光落在晏辰和阿楚身上,最后停留在小银身上,眉头微微皱起。
汤师爷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在下汤师爷,敢问二位是?”
阿楚眼睛一亮,悄悄拉了拉晏辰的衣角,用口型说:“是汤师爷!真人比电影里还油滑。”
晏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,示意她别乱来,然后对汤师爷回了一礼:“我们是外地来的商人,迷路至此,惊扰了各位,还请海涵。”
汤师爷上下打量着他们,又看了看小银,折扇在手心敲了敲:“商人?不知二位做的是什么生意?这铁家伙倒是新奇得很。”
“我们做的是……”晏辰顿了顿,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合适的词汇,“精密仪器生意,这是我们的样品。”
张牧之终于开口了,声音低沉有力:“精密仪器?我怎么看着像个铁疙瘩。”
阿楚突然上前一步,对着张牧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:“这位先生一看就是懂行的,这可不是普通的铁疙瘩,它能干活,能看家,还能……保护主人。”
她说着,对小银使了个眼色。
小银突然原地转了个圈,然后伸出机械臂,在地上用激光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。
张牧之和汤师爷都愣住了。
汤师爷推了推眼镜,喃喃道:“这……这是西洋的什么法术?”
阿楚忍不住笑了:“不是法术,是科技。”
“科技?”张牧之摘下墨镜,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,紧紧盯着小银,“这东西,能杀人吗?”
晏辰收起笑容,严肃地说:“它的设计初衷是保护,不是杀人,但如果有人非要伤害我们,它也有能力把对方变成死人。”
张牧之重新戴上墨镜,沉默了几秒,对汤师爷说:“带他们回鹅城,都客气点。”
汤师爷立刻点头哈腰:“是,县长。”
他转过身,对着晏辰和阿楚露出热情的笑容:“两位,跟我们走吧,到了鹅城,保证让你们宾至如归。”
阿楚凑到晏辰耳边说:“这是张麻子耶!我等会儿能跟他合个影吗?就偷偷的。”
晏辰无奈地摇摇头:“别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不要节外生枝。”
“知道啦,”阿楚撇撇嘴,“不就是看看这鹅城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嘛。”
他们跟着张牧之的队伍向鹅城走去,小银像个忠诚的保镖一样跟在他们身后。
阿楚看着远处那座被城墙围起来的城池,心里充满了期待。
她知道,这次的穿越,注定不会平凡。
进城的时候,守城的士兵看到小银,都露出了惊奇的表情,纷纷交头接耳。
汤师爷在一旁打圆场:“这是县长请来的贵客,带的西洋玩意儿,都给我放尊重点!”
士兵们不敢再多言,连忙放行。
进了城,阿楚才发现,这鹅城比她想象中还要破败,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年久失修,行人也大多面黄肌瘦,眼神里带着麻木。
“这就是鹅城啊,”阿楚小声对晏辰说,“跟电影里拍的差不多,就是更萧条一点。”
晏辰点点头:“黄四郎在这里盘剥多年,能有这样已经不错了。”
他们被带到县衙,说是县衙,其实也就是个大点的院子,里面的建筑同样破旧。
汤师爷把他们领到一间客房:“两位先在这儿歇歇脚,我去跟县长通报一声,晚上摆宴为二位接风洗尘。”
等汤师爷走了,阿楚立刻跑到窗边,拉开窗帘往外看。
“外面有不少眼线呢,”她对晏辰说,“看来张牧之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。”
晏辰走到她身边,用智能手环扫描了一下窗外的环境:“不止眼线,还有不少隐藏的武器点,看来黄四郎早就做好了准备。”
阿楚叹了口气:“果然,电影里演的只是冰山一角。”
“别感慨了,”晏辰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我们先检查一下装备,然后制定个计划。”
阿楚点点头,从背包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,开机后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周围的三维地图。
“小银已经把县衙的结构扫描好了,”她指着屏幕上的地图,“这里有三个出口,东边的围墙比较矮,适合紧急撤离,西边是厨房,守卫比较松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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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辰看着地图,眉头微皱:“张牧之把我们带到这里,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?是好奇,还是试探?”
“也许两者都有,”阿楚说,“毕竟我们带着这么多高科技装备,任谁都会好奇。”
她顿了顿,突然笑了:“不过我更倾向于他想利用我们,你看啊,他刚到鹅城,根基不稳,黄四郎又虎视眈眈,我们的装备对他来说,可能是个助力。”
晏辰点点头:“有这个可能,所以我们要小心行事,既不能被他当枪使,也不能得罪他。”
“放心吧,”阿楚眨眨眼,“我可是看过八百遍《让子弹飞》的女人,张牧之的套路我门儿清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“谁啊?”阿楚问道。
“是我,汤师爷,”门外传来汤师爷的声音,“县长请二位去前厅用膳。”
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。
晏辰说:“来了。”
他们收起装备,带着小银走出客房。
前厅里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,张牧之坐在主位上,看到他们进来,指了指旁边的空位:“坐。”
阿楚和晏辰坐下后,汤师爷连忙给他们倒酒:“两位贵客,尝尝我们鹅城的好酒,这可是黄老爷特意送来的。”
提到黄四郎,张牧之的眼神暗了暗。
阿楚端起酒杯,闻了闻:“这酒不错啊,就是度数低了点。”
她说着,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瓶,倒了一点液体进酒杯里,然后摇了摇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汤师爷好奇地问。
“加了点料,”阿楚神秘地笑了笑,“这样更好喝。”
她把酒杯递给晏辰:“你尝尝。”
晏辰喝了一口,眼睛一亮:“这是……威士忌?”
“Bingo,”阿楚给自己也倒了点,“出门在外,怎么能少了家乡的味道。”
张牧之和汤师爷都愣住了,他们从没见过这种能让酒的味道发生如此大变化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