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乖雪儿，”苏远神色稍缓，拍了拍千仞雪的手背，“你先告诉你母亲，千道流的事情吧，免得她还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，以为那位大供奉会从天而降来拯救她？”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
千仞雪转过身，目光平静地看向比比东，那平静之下却藏着深深的无奈。

“母亲，爷爷确实已经败了。”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，“武魂殿大军死伤惨重，包括我……也是因为爷爷的战败，才不得不跟随在夫君身边。”

“这就是战败的下场。只要不想死，或者说，身上还有不能死的牵挂和责任，那就只能遵循强者的意志。”

“何况，苏远他……其实待我尚可。他助我掌控天斗帝国，平日里在其他方面，也并未苛待于我。”

千仞雪的话语条理分明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。

在她看来，世间规则本就如此。

以她如今的地位，若要天斗帝国某个人死，那人又能反抗吗？

道理是相通的，只不过如今角色互换，身处弱势的变成了她，变成了她的母亲。

她恨苏远吗？

最初是有的，那份恨意被她深深埋藏。

可随着时间推移，习惯成自然，加之肌肤相亲，日后或许还会有血脉牵连……慢慢地，恨意也就淡了，反而是感情开始萌芽。

这便是千仞雪的看法，也是她此刻想告诉比比东的——面对无法抗衡的力量，臣服是唯一也是明智的选择。

比比东是何等聪慧之人，立刻明白了千仞雪话语中的深意。

她悲痛欲绝的目光再次投向气息奄奄的玉小刚，心如刀绞。

“小刚……”她喃喃低语，声音破碎不堪。

随即，她猛地抬起头，看向苏远，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：“苏远，我可以选择屈服！但你必须治好小刚，然后放了他！否则，我宁愿和他做一对地府鸳鸯！”

“就这废物？没问题。”苏远爽快地应下，对着魔将挥了挥手，“魔将，带他下去，好好医治。”

他转而对比比东露出一个堪称“和善”的笑容，“为了免得我们的教皇陛下觉得我诚意不够，等治好后，我会安排你和你的小刚再见一面，然后当着你的面放他走。

甚至……以后你要是想他了，只要你乖乖的，让我高兴，我也不是不能安排你们再见见面。”

“真的？你……你愿意让我以后还能见小刚？”比比东黯淡的眼眸中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亮，连带着对未来灰暗的生活，都似乎生出了一点可怜的盼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