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,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凌尘将地图塞进怀中时,瞥见苏清瑶正用断剑撬开窗缝 —— 外面火把如昼,幽冥殿的教徒已封锁了所有出城的路口,黑袍下摆的骷髅纹章在火光里连成片,像条蠕动的黑蛇。
“只能往皇宫方向走。” 墨影的刀挑开车厢底板,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排水沟,“这条道能通到御花园的假山,是千机楼早年布下的密道。”
楚嫣然往药箱里倒出最后一包迷药,指尖沾着的粉末让烛火微微发颤:“太医院的密道应该也能通到内宫,只是不知道铁手有没有在那里设伏。”
马车突然剧烈颠簸,车轮撞上路障的刹那,凌尘拽着三人跃出车外。黑袍教徒的毒箭紧随而至,苏清瑶的断剑在头顶挽出冰墙,箭簇撞在冰面上炸裂,溅起的碎冰碴混着毒雾扑面而来。
“走!”
四人钻进排水沟时,慕容绝的怒吼在身后炸响: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!”
排水沟里弥漫着腥臭的污水,令人作呕的气味直冲鼻腔。头顶不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每一步都像踩在凌尘紧绷的心弦上,让他不由得屏住呼吸,心跳如擂鼓。他紧握剑柄,猛地劈开挡路的铁栅栏,铁屑纷飞。就在这狭窄压抑的空间里,他的手指忽然在湿滑的砖缝中摸到一片异样的布料——抽出来一看,竟是片龙纹锦缎!凌尘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——这分明是太子的蟒袍碎片!更让他心头剧震、寒意陡生的是,那布片的边缘,赫然沾着新鲜的血迹,刺目惊心。显然,就在不久前,有人从这里仓皇逃走过,而且……很可能受了伤!
“前面有光。”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回音,断剑突然在水面挑起枚令牌,上面刻着 “禁卫” 二字,“是皇宫侍卫的腰牌,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。”
穿出排水沟的刹那,御花园的梅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假山后的雪地印着杂乱的脚印,其中几串格外清晰,靴底纹路与慕容绝的黑袍教徒如出一辙。墨影刚要追上去,却被凌尘按住肩膀 —— 勤政殿的方向隐约传来金器碎裂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里面打斗。
“不对劲。” 楚嫣然突然指向角楼,那里的禁军竟全是黑袍打扮,腰间却佩着皇室的虎头牌,“是幽冥殿的人假扮的!”
四人刚摸到金銮殿的丹陛,就被殿内的景象钉在原地。明黄的龙椅上,皇帝的头颅歪向一侧,胸口插着枚漆黑的令牌,骷髅纹章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—— 正是幽冥殿的信物。太子倒在龙案旁,咽喉插着支金箭,箭尾的羽毛与破戏台那支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