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连接着的、与明奇博士实验室的专用频道里,也只剩下“沙沙”的电流声。雷班纳尝试呼叫了几次,没有任何回应。他不知道那个科学怪人是同样陷入了沉默,还是在他的实验室里捣鼓着什么更匪夷所思的最后一搏——比如试图用汤勺和电线手工搓出一个反物质炸弹之类的。
绝对的黑暗,绝对的寂静,绝对的孤立无援。
他们仿佛成了宇宙中最后的存在,被困在这口冰冷的钢铁棺材里,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最终审判——是“收割者”顺手把他们也“回收”了,还是就这么漂浮着,直到氧气耗尽,或者因为某个系统彻底崩溃而解体?
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,克里夫的目光,无意中落在了他之前镶嵌了阿尔法数据墓碑的那个主操作台上。那块小小的、储存着阿尔法最后意识碎片的存储器,在应急红灯的微弱光芒下,反射着一点黯淡的、如同泪光般的红色。
克里夫伸出手,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存储器表面。他想起了阿尔法最后的牺牲,想起了她为了给他们争取那微不足道的几秒钟,将自身意识彻底消散在数据风暴中。他想起了他们一路走来,所有的牺牲,所有的挣扎,所有的……不甘。
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,如同太空中的严寒,瞬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。他抬起头,看向观测窗外那片死寂的地球,又看向身边同样沉默的雷班纳和英格丽特,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宇宙的沉睡:
小主,
“我们……真的只是……失败的实验品吗?”
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技术狂热,也没有了孩子气的固执,只剩下一种纯粹的、被彻底打垮后的迷茫。
“折腾了这么久,打败了诺亚,干掉了冷血党,联合了废土……结果在‘它们’眼里,是不是就像培养皿里的细菌,偶尔闹腾得厉害了点,然后就被随手滴了一滴消毒水?”
“我们所有的爱恨情仇,所有的艺术创造,所有的牺牲守护……在那种……那种冰冷的宇宙尺度下,是不是……毫无意义?”
这个问题,像一根冰冷的针,刺破了维持着最后镇定的假象。